怕是你的江山已经不够稳固了。”
“你说什么?”楚云苍一掌击在桌面,整个人猛地站起身。
然他此刻的勃然大怒,落于夏翊风眼中却与小丑一般无二。继而仍是幽幽道:“你困着千儿本也没什么,但你万不该给她下毒。楚云苍,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楚云苍再是反应不及,这时亦是猛地飞身到夏翊风眼前,挡住他的去路,厉声道:“你这般做,便不怕我杀了她吗?还是说,你愿意为了江山舍了美人?”
夏翊风眼底终是泛过狡黠的光,轻哼道:“楚皇不妨回营看看,你困着的人可还在原地。”说罢,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言辞,听得楚云苍浑身发颤。
他道:“我说过,要你疲于奔命。”
果然,南国十万兵马不过是为了诱他离开长安。而他要救下沈千容,分明多的是方法。他夏翊风,竟是如此睚眦报复之人。
楚云苍气恼的回了营帐,召了一众副将商议应对之策时,方才惊觉,丢失的不止沈千容,还有三名副将。
“去给朕查!”楚云苍一掌劈碎了桌子,Yin狠道,“朕钦点的副将怎么就和那个女人一起消失了?”
“是!”底下的人连忙应下,紧接着便听到楚云苍继续厉声道,“还有,长安城的情况仔细给朕探听清楚了!”
同一刻的南国主帅营帐,夏翊风大步走入,一眼便望见瑟缩在椅子上的女子。那女子瞧见他来了,愣怔了片刻,方才慌忙跳下来,飞奔进他的怀里。
夏翊风这一生都从未见过她这般柔弱不堪,像是风一来,她便能够倒下一般。
夏翊风轻柔的抱着她,生怕弄疼了她,但还是附在她耳边痛惜道:“对不起……”
“我以为我可以不要得到你,可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千儿,”夏翊风嗓音沙哑道,察觉到沈千容要挣脱出身,他不由得多用了些力气,“最后了,让我多抱一会儿。”怀中的女子果然安稳下来。
夏翊风唇角微扬,笑意却是苦涩的厉害。
千儿,我不能伤你,唯有困住自己。这天下安稳,我便守上几年吧!
沈千容撤身而出时,他的胸前已然shi了一大片。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千儿,你想去哪?”
沈千容闷了闷,方才道:“我想去长安。”她见不到叶阑青最后一面,也坐到他的坟前,同他说几句话吧!
夏翊风倒没几分意外:“好,我命人送你。”
却是应儿送她去往长安,路过竹林外的那个小镇时,突然在她们休憩的客栈房间内,猛地单膝跪地:“属下知道小姐心意已决,但还请小姐听我一言。”
沈千容略有些心不在焉,但也不曾反驳,只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吧。”
“属下恳求小姐晚些日子再去长安。”
沈千容瞧她一眼,眸中略有些不解,她便继续道:“属下知道,小姐对于两国战事并不曾放在心上。但公子为此接了未来国主之位,也娶了一位并不喜欢的太子妃。还有……”她停顿片刻,依是徐徐道,“几日前,公子已然令楚国先太子赶往长安,与楚皇争一争这皇位。并非属下阻拦小姐去见叶将军,只是……故人已逝,此番长安城必定一片混乱,公子虽是加派了人手暗中保护小姐,但只怕万一,还请小姐晚些时候再去往长安。毕竟,叶将军的坟冢在那里,总不会生了变数。”
沈千容听她说了许多,真正进了脑子的却没几句话。良久,方才缓缓应了声:“长安乱不乱的,和我有什么相干?”她想那个人,哪还有心思顾及别的?
“小姐!”应儿虽知自己此番委实残忍了些,可她必须要护着小姐周全,也要为公子思虑。当下声音便大了许多,“倘或小姐再出了意外,公子能够交付的便只有国主之位了。小姐,公子已然没有筹码了。您只当……心疼他一点点,好不好?”
“况且,楚皇被逼到这番境地,必是要反击的。”
沈千容沉默许久,终是凝向她低低道:“也罢,我们回竹林吧!”
“是!”应儿重重应下,一颗心陡然落了地,竟有些不现实感。
及至很久以后,她同小姐聊天,方才知晓,却原来公子的心疼和对楚皇的Yin狠报复,小姐都是看得清的。
她无以为报,也不应再给他找别的麻烦。
数月后。
沈千容一早拜祭过了叶阑青,便拉着应儿在江湖上行走。师兄说过的要楚云苍疲于奔命,不过是将长安哥哥送到了长安,便让他全然乱了套。近日来,听闻长安的情形方才稍稍稳固些。而长安哥哥也早已带了江南絮归隐,现下,却没人知晓他的去向。
沈千容活动的范围多是在南国之地,应儿不至于那么紧张,她的心也不至于时时回想起那人,便疼痛如斯。
这一日。
天气晴好,甚至有些燥热的气息。应儿却是非要拉着她到街上走一走,说是有新的马戏团来了,定要她出去解解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