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头抱着小羊和杨骐一边闲谈,一边随意的走着。不觉间来到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无比,不时有三五条锦鳞游过。老头看了看天色,莫名的点了点头,道:
“就在这里吧。”
他将小羊往地上一放,随手捡起三块略大的卵石,摆成品字形,抬头看了看杨骐。杨骐摸不着头脑,傻傻的回望他。老头指了指小羊道:
“要不你来处理这只小羊?”
这下杨骐慌了,老头真要拿这只可爱的小羊做晚餐啊!连忙摇摇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干嘛要吃这么可爱的小羊啊?吃点别的不行吗?”
“哈哈,你若不吃也可以,去帮我捡些干柴来就是了。”
杨骐知道似这等活了千万年的老怪物,固执得很,劝是劝不动的,只得摇了摇头,往花木丛中捡柴火去了。他自幼在绛州龙门北山长大,这些杂活到难不倒他,往返途中见这花园中竟然有些核桃般大小的红浆果,就顺手摘了许多,反正他有猴叔给的龙筋宝巾,有什么装不下呢?
回到小溪边,杨骐将柴火一放,又掏出些浆果来,对那老头道:
“先生恕罪,回来途中看到些野浆果,我就顺手摘了一些。其实吃点野果喝点泉水,倒也别有风味啊。”
那老头早已残忍的杀死了小羊,剥皮剔骨处理完毕。他倒知道掩饰“罪行”,用手就地刨了个坑将小羊的皮毛杂碎埋了起来,然后洗了洗手,谁人知道这和蔼的老人刚刚残害过生灵?
老头看了看杨骐放在小溪石岸上的浆果。瞪了他一眼道:
“野浆果!除了我这海市蜃楼,哪里还会有万年一熟的龙涎醉果?你摘了我多少果子啊?”
他这么一说,杨骐好像觉得方才摘浆果的藤蔓附在旁边树木上崎岖盘旋,倒还真像龙的样子,他也就将那些熟透了的摘了个七七八八。青硬的果子并没有碰。回来途中也曾尝过几枚,除了感觉味道酸甜,果香扑鼻之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故而觉得老头是在逗他,就开口答道:
“那藤上果子还多呢。我以为羊rou多腥膻,故而采了浆果与先生换换口味,哪知损了你的宝贝,还请先生恕罪啊。”
“算你小子会说话,就饶了你这一回。果子是你采的。也是你的缘分,你自享用吧。我的晚饭可是要喝羊rou汤。”
杨骐笑道:
“没有锅,先生怎么煮汤啊?”
“是啊,傻子没有锅当然喝不成羊rou汤啊。”
杨骐纳闷道:
“谁没锅也煮不成羊rou汤啊,干嘛只是傻子啊?”
只见那老头就那么随手一挥,三尺铁锅稳稳的架在三块石头上,老头指一下,一股清澈的溪水自动注入锅中;又一指。锅下的柴火燃了起来。嗨,早忘了这老头是神仙了,自己还真是傻子啊。
老头将早已切好的羊rou放在冷水中。过了一盏茶时间,将那血水倒出去。杨骐闲来无事,想要帮忙,老头道:
“这羊rou汤煮起来倒也颇费功夫,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他这回又变出个瓢来,自溪中重新打了水倒入铁锅。又从溪边草丛中寻了三五根野葱。土里抛出一两块野姜,随手在溪水里洗净。用小刀切成葱段姜块放入锅中,对着看得发愣的杨骐道:
“赶紧添柴将水烧开!”
杨骐连忙往锅下添了几枝柴火。趁着烧水的功夫,问道:
“先生您只需吩咐一声,自有人会做这些事。或者随便施些法术,就能将水烧开,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劲呢?”
“呵呵,若是只知道依仗旁人,或者外力吃饭,假如有一天你失去了那些,岂不要饿死了?”
杨骐点了点头,若有所悟。老头看他在沉思,点了点头,暗暗赞许,这水一时半会开不了,就与闲谈起来。那老头道:
“杨骐啊,你既是儒家子弟,想必定然饱读诗书。那人间煮酒论英雄的事你可曾知道?”
“可是汉末曹孟德、刘玄德的雅事?青梅煮酒论英雄已是一桩佳话广为流传,杨骐倒是知道的。其中曹孟德言‘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至今思来,杨骐亦觉得热血澎湃,他们可都是天下少有的大丈夫伟男子啊。”
老头点了点头道:
“那曹Cao确实称得上大丈夫,如今我们煮着羊rou汤,不如效仿他们,来个煮羊论英雄如何?”
……
杨骐啼笑皆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闲来无事,胡乱说说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就接口道:
“想不到凡人也能入先生你的法眼,只是杨骐年少无知,见识短浅,若是说出不恰当的话来,反而坏了先生的兴趣。”
“不碍事,不碍事,你也是元婴后期的修行之人,以后自然要走修真之路,就说说这三界仙佛魔尊中,那些算英雄吧。”
“如此杨骐妄评一二,还望先生多多指教。既然称之为雄,自然要雄踞一方,九霄天界玉皇大帝,统御三界,执掌天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