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传来陌生的女声:“你好,请问是spencer reid吗?这里是bennington疗养院,我想我有必要通知你一下,从今天早上开始你的母亲diana就一直向我们强烈要求与你安排见面。”
reid的右手手指用力握着手机,快速急切向对方询问:“妈妈......她怎么了?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很抱歉,她什么没有和我们说。不过,她看起来很焦虑不安。请问,你这边有时间吗?”
reid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受伤后隐隐作痛的腹部,然后回复道:“我现在在迈阿密出差,今天下午可以赶过去。”挂断电话,想到自己的母亲,reid表情有些凝重。
在一定程度上,reid知道自己和母亲极为相像,同样的高iq,速度快,记忆力惊人,任何东西都可以引经据典,也同样的不擅长与人交际。
在自己还只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印象中最深刻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趴在床上听着母亲用温柔的声音为他念古老又优美的诗集。长大后,在与别人交流之后,reid才知道其他小孩子都是听着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这类幼儿故事睡觉,更不会翻着大部头对着里面的数据图表津津有味,原来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异类。
他也曾经问过他的母亲为什么自己会被其他同龄人排斥。看着同学们勾肩搭背的一起写作业一起疯跑玩耍,他经常十分羡慕这种友情,为了融入到集体中,他做出了很多努力,可结果往往都是令他无比失望的。母亲只是摸着他的头顶,告诉他,因为他没有遇到对的人,等他遇到能够理解他、跟上他的脚步的人,他就会得到幸福。
高中时,reid在听到那个女孩的邀请时,他懵懂的以为这就是幸福来临的声音。然而接下来的一连串遭遇成为他人生中的一道Yin影,在每次他遇到符合自己理想型的女孩时提醒他被拒绝的下场。那件事情,他没有向家里的人透露过一丝一毫的讯息,可是,他的母亲似乎什么都看穿了,即使那时她在大部分时间内认不出来他是谁。
她招招手,指着身旁空着的沙发轻声说道:“spencer,做到这里来。”然后,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膝盖上方的书籍封面,眼里充满了怀念和柔情,“好久没有给你念诗。”她知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reid从小每次收到委屈心中难过,一听到母亲念诗,就会安静下来,心情也会随着母亲的声音渐渐恢复。
对于后来不顾母亲意愿将她送往医院,reid即使知道这是他应该做的,但心底也有一些愧疚。他每隔两三天便会写一封长长的书信寄给母亲,告诉她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一到放假也会坐飞机赶回拉斯维加斯,陪伴在母亲身边,哪怕他的母亲因为Jing神分裂分不清现实,从不回信,也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
reid神情有些紧张和不安,他飞速的转动着自己的大脑,可是依旧没有头绪,到底母亲的突然要求见面是因为什么呢。
......
在美国的另一座大都市的医院里,lilly走在过道里,眼前满满都是人,或者应该说是人和鬼。white夫妇所处的区域大多是来自于这次爆炸案的受害者,有些身体被渣的血rou模糊当场死亡,也有人受到爆炸气流的猛烈冲击,撞击到墙壁或其他坚硬部位导致流血受伤,与他们相比,自己父母因为距离爆炸点最远受伤程度近乎于零。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受害者,以及从医院其他地方飘过来凑热闹的鬼魂们,lilly除了后怕,还无比想念远在迈阿密的reid,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在那边,是否有按医生嘱咐准时吃饭服药。叹口气,lilly在心里摇摇头,一个连袜子都会穿的左一只右一只的男人,怎么能指望他照顾好自己,看来,自己得向母亲讨教一下如何烹饪适合伤患的饭菜。
沿着墙根,lilly半低着头边思考边向着医院的大厅走,现在是饭点,她打算为自己父母打包一些合口味的饭菜回来。忽然,一股大力将女孩狠狠的撞到墙壁上,lilly发出嘶的抽痛声,扶着被撞的肩膀,皱着眉头,向对方望去。
那是一个大约十几岁的男孩,穿着一件快到膝盖的宽大灰白卫衣,个性十足的鸭舌帽低低的压着眉眼。显然,对方也没料到自己会撞到别人,他有些惊慌的抬起头看了眼被撞得生痛的红发女孩,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赶紧用手压下帽檐,低着头一句不发的继续往前走。
咦?那个图案?
lilly奇怪的看了一眼撞了人之后一句道歉也没说便匆匆离去的男孩背影,歪着头回忆刚才快速扫过的男孩手腕上的纹身,心中觉得那个图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又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大厅里的一侧,一位医生正在训斥年轻的小护士,在把对方说的脸红耳赤,低着头承诺下次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医生将手里的病历夹随意拍到小护士身上,怒气仍然没有消散,又揪着说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大厅内的人都纷纷将视线投过来才就此作罢。
被高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