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萧索的模样。
因为,唐蓉回来了。
“你不是说我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吗?”负手立在门楼高处的唐谷主,对身后的岳稀星说道:“你看,这整个的伏魔谷,就是我的家,它身后的权势力量,就是我所获得。”
岳稀星随着她那扬手一挥看下去,亭台楼阁,灯火通明,依稀仍旧是从前的景象。
升为伏魔谷总领事的肖腾,此时正在远处安排中州盟各地驻防的人手,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
“挺好的。蓉姨,你高兴就是最好!”
唐蓉冷哼一声:“不管我高不高兴,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你不做,只好我来做。好让你可以放宽心思,谈、情、说、爱!”
岳稀星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道:“没办法啊蓉姨,我就是这样被你们给惯大的,你还指望我能做什么呢?”
唐蓉又哼了一声,沉默片刻,放柔了语调道:“你还是做了些什么的。你爹……和你娘,什么时候能回来?”
岳稀星照实回答:“这个说不太准,也许一两年,也许十年八年。而且,就算回来,他们可能也不能完全保留今世的记忆。尤其是我娘,可能还会有些身体或是魂魄上的缺陷。”
唐蓉悠悠道:“有缺陷又如何,不管怎么样,反正你爹都不会放弃她不管。”
岳稀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
既然说好去完伏魔谷,接下来就去云剑山庄,那自然要说到做到了。
岳稀星还是一路置气,不言不语地到了云剑山庄之外。
走过庄前一百三十九个石阶,来到山庄漆黑的大门之前,岳稀星心头百般滋味涌现。
他从前是时常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只是这时候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山庄主人外出许久,除了谷墨时不时过来照料之外,当家是一名跟随叶沉飞多年的仆从,名叫朱旭。
朱管家粗浅会一些叶家的修行术法和武艺,便自作主张收了弟子教导,以充门面,省得外人看着曾经偌大的云剑山庄,凋零没落。
也是为难得很了。
这时候一见主人回来,朱管家一双眼睛顿时红成了兔子,恨不得仰天长啸,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番。
没等他充分发挥,猛地又瞥见跟着叶沉飞进来的岳稀星,一口老血顿时闷在了胸口吐不出来。
他自然知道他家主子消失这许久为的是什么?为的又是谁?
可是,这是仇人之子啊!
“朱旭,上茶!”他家主子压根不管他内心所承受的郁闷和打击,没事人一样开口吩咐:“再让厨房做些小点心,嗯……做个桂花糕,还有碧玉茸莲羹,再去后山猎几只肥些的獐子,钓几条鳜鱼……算了,鱼我自己去钓。稀星的口味厨娘是知道的,吩咐她好好做。”
朱旭:“……”
他能说不吗?他能骂人吗?
好像不能。
那姓岳的小少爷,从今以后,难道就是他们的……主母了?
苍天大地!
朱管家念着经僵着手足挪走了。
岳稀星四处打量了一番,站起身来,对叶沉飞道:“我去祠堂上柱香,你别跟着我。”
叶沉飞很想跟,但到底还是没有跟。
他说他没那么小心眼儿,他说他以后不会再那么傻。
他愿意相信。
一排一排黑漆漆的牌位林立在供桌之上。
岳稀星心口压抑得喘不上气来。
但他还是逼着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按部就班地上香,跪拜。
最后才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说话:“是我爹杀的人,他该死,所以他死了,是叶沉飞杀的他,为你们报了仇。”
“可能,他和我大伯二叔三叔,还有伏魔谷十几名下属的命,不足以抵你们这么多人的命,或许我也该以死偿还。但是,我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偿还吗?比如说,成全叶沉飞的心愿,陪着他,让他开心,快乐!”
“可以吗?”
香灰轻落,像是在点头。
岳稀星嘴角轻扬,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挪了开来。
“我就当你们答应了!我说到做到,你们也不许反悔哦!”
仍是微风轻抚的日子,天气晴好。
岳稀星一身轻松,倚着桃花树,眼馋着脚下的一潭清泉。
他缓缓解衣,眼角邪瞄一旁安静垂钓的叶沉飞,嘴角带着狡猾又略带羞涩的笑。
“叶大哥,当年小弟我在这里戏水玩耍,不小心被一个登徒浪子看见,惦记在心里许多年。不知道那个登徒浪子,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如果再让他看见,他又会不会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他故意用从前和叶沉飞说话时的语气,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有其事似得。
向来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听在耳中,瞧在眼里的叶沉飞,这时候却装聋作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