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好的朋友出了事,他都会觉得伤心难过。
何况,叶沉飞对他来说,并不是一般交好的朋友。
他们以前,特别特别要好。
而如今呢!
可能已经不是特别要好那么简单了。
岳稀星猛地抬起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整个身子婴孩一般佝偻起来,团成了一团。
后知后觉的疼。
原来,就算没有了绵玉戒的情蛊之毒,他依旧在失去之后,心痛得难以忍受。
他假设过,没有家仇阻隔,说不定就会接受叶沉飞的情意。
试试证明,他比自己预想中,用情更深。
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时候,心疼到不能呼吸。
在白光爆裂的最后时刻,他分明听到那人传到他耳边的低喃。
他说:“稀星,我好喜欢你……”
他说:“稀星,等我回来……”
等他?
需要等多久?
一天?
三天?
一个月?
一年?
还是……十年,二十年……
或者……一百年……
一瞬之间,泪如泉涌。
“岳公子……”
有人在床边轻声叫道。
岳稀星身子一僵,眼中却闪出光彩。
猛然回头,看见的果然是仙岛上为自己修过魂魄的素衍。
“汪汪!”
大黑狗子夜用力摇着尾巴,兴冲冲地朝着他吠叫。
素衍眼神温柔地拍了拍子夜毛色光滑的大脑袋,示意它安静下来。
然后掏出怀中的雪白绢帕,递给一骨碌坐起身来的岳稀星。
岳稀星没去接素衍好心给自己拭泪的绢帕,而是用力抓握住他的手,急切问道:“你知不知道,怎么进去通天阵阵渠?”
素衍有些茫然不解。
“你不知道?就是上次黑铭在临仙镇将我们卷进去的那个地方,子夜也知道的。”
一旁子夜“汪汪”两声,示意自己的确知道。
但他的主人并不知道。
素衍一脸歉疚看着他,缓缓摇头。
看来,通天阵的前情和现状,宁华真人并没有全部告诉素衍。
想想也对,宁华真人那样一副冰冷冷的死板性格,估计是很少和素衍闲坐谈心的。
岳稀星想了想,又急着问道:“那黑铭呢?他在哪里?”
说着话,他便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下来,要去外面找人。
没等走开,却又被素衍拉住:“我师父他……他不见了。”
岳稀星万分失望:“他也不见了?”
素衍道:“嗯,但是他不是跟叶公子和那姓崔的老先生一起不见的。而是……他看见阵法启动失败,一时情绪崩溃,自己跑走了。我和子夜那时候还没有从被他控制中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所以,就没能追踪他的行踪。”
岳稀星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皱着眉头听完素衍的话,喃喃自语似地道:“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大猫姥姥,她也知道的!”
说完,他迈步便走,衣服鞋袜全顾不得穿。
还是素衍小哥哥拉住他,好说歹说,才让他忙忙乱乱地把衣服穿戴整理好。
一出房门,岳稀星立刻御空而去,连落脚的地方是哪里都没有看清楚
自然也没有看到站在火红枫树下的两个女子。
一个一身素衣,容颜绝世。
另一个,脸色有些苍白,大病初愈的模样。
“是稀星……”
病态女子望着远去的一点残影,有些紧张地往前迈了一步。
“嗯,是他……”
素衣女子也望着那匆忙离去身影,淡淡说道,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是阵渠,一定是被吸到阵渠里去了!
岳稀星一路都在不停地对自己说道。
通天阵的中间通着广阔的阵渠,只是寻常修真者并不知道而已。
如果只是叶沉飞一个人消失不见,那有可能是他脖子上那枚被改变过的麟甲咒印,力量暴涨到失控,让他爆裂而亡。
但同时消失的还有崔缙,那就可能不是了。
施术者和破坏者同时消失,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周身包围着外圆内三角的阵图图案。
虽然素衍说过,那麟甲咒印是黑麟蛟的玩闹之作。
但岳稀星从落浔那里知晓,这个外圆内三角的图案,其实是上古一个阵法图形的缩影,内里所蕴含的奥妙和力量,绝非一般人可以参透。
但,叶沉飞他参透了。
并且借助岳稀星脑子里关于落浔告之的,关于这个图形的运用方法,将崔缙的野心一举摧毁。
同时赔上的,是他自己。
岳稀星不去想叶沉飞如今是死是活的问题。
他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