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静地睡觉,萧君默有时想做些别的事,都生怕惊扰了他美好的梦,那些甚么澜清酒后乱性强了自己的事,就更别想了。
“一会儿尚衣局的宫人会过来量尺寸。”萧君默整了整他腿上的毯子,柔声说。
“哪里的尺寸?”苏澜清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愣地问,呆呆的模样惹笑了他面前的萧君默,只听他回答:“当时是成亲用的婚服的尺寸啊,莫非,澜清想瞧瞧我那里的尺寸?不都看过了么,不过澜清若是想再看一次,我也是不介意的。”
“住嘴!”苏澜清伸手捂住萧君默的嘴,紧张地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后才松了口气,收回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皇帝,怎么说话总是跟个流氓似的,让别人听见,你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要威严作甚,我只要你。”萧君默朗声笑开,从身后环抱住苏澜清,下颌搭在他的肩膀上,转头嗅着脖颈间发丝的清香。
不远处福禄匆匆跑过来,萧君默转头看了眼,便心知是尚衣局的宫人到了,于是他推着苏澜清回去,到了偏殿,尚衣局的宫人上前来要给轮椅上的苏澜清丈量尺寸,萧君默站在一旁,眼看着那手就要碰到苏澜清的腰,他忽然心生不悦,抓住那宫人的手,让他们统统出去。
“君默,不是说要量尺寸么,你怎么把他们赶出去了?”苏澜清不解地回头。
萧君默自是不想别人碰他,便轻咳一声解释:“你双腿不便,他们量不好,我怕他们碍着你。”所以就放着我亲自来罢。
萧君默是知道苏澜清的身高的,所以不需要特意再量一回,他走到他的面前,让他挺直背脊往外坐一些,弯下腰双手圈住他的腰身,凑近他的唇啄吻一口,笑:“嗯,腰身尺寸我记住了。”
苏澜清惊讶于他会亲自帮他量,但也没有多想,十分配合地抬手让他动作,没想萧君默一边量一边不忘吃豆腐,苏澜清气愤,无奈双腿不便,无法躲开,衣衫在萧君默的动作中慢慢凌乱,少顷,见萧君默还要凑过来,他伸手推开到了眼前的俊脸,瞪起眼睛。
“萧君默!好好干事!”苏澜清愠怒。
“是,皇后说的有理。”萧君默摸摸鼻尖,灰溜溜地俯下丨身,手脚规矩地帮苏澜清丈量肩膀等处的尺寸,好不容易量完了,他帮他理好衣襟,打开门放尚衣局的宫人进来,报给他们苏澜清的尺寸,又配合地张开双臂,让他们为自己丈量。
成亲的日子他们已经选定了,就定在明年年初,大婚过后便正巧是新年,好事双至,年年有福,由于离定好的日子只剩几个月,婚服又有足足两套,故尚衣局的时间非常赶,但他们还是不负众望,在紧锣密鼓地赶制了三个月后,拿着制好的婚服前来给两人试穿。
一般制好后的婚服不会有大问题,一些不完全合身的地方,改一改便好,其余的事宜都相应的在准备当中,不觉间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成亲的日子。
北狄自古有一规矩,两位新人正式成亲的半个月之内,都不允许互相见面,但这条规矩到了萧君默的眼里,被硬生生地缩减成了七日,然仅仅七日的分离,也让他熬得相当难受,堪称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到了成亲的日子,萧君默终于忍无可忍,管他三七二十一便跑到苏澜清所在的屋子,赶走屋内所有宫人,关上屋门。
苏澜清已经换好了婚服,正坐在铜镜前准备梳头,由于两人都是男子,故制成的婚服便都是男子的式样,萧君默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身红衣的苏澜清,按捺住心底的激动,继续迈步往前走,似走了一辈子那么长,终于来到他的身后。
“我来。”萧君默伸手打开桌上Jing致的木盒,从里头拿出他们在符金获赠的木梳,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梳过苏澜清的头发,又亲手挽了个发簪,用白玉簪子固定。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萧君默喃喃说着,放下手中的木梳,弯腰抱住苏澜清,两人脸颊相贴,他从铜镜中凝视他的双眼,目光温柔,“此话正应了木梳后头的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澜清点点头,笑意在眼中漾开。
“澜清,今日我们便要成亲了,你高兴么?”萧君默又问。
苏澜清愣神,随即浅笑,他怎会不高兴?
萧君默没有接话,他探手往下,攥住身前人的掌心握在手中,两人的手掌一丝缝隙都没有的契合在一起,他握紧他的手,与他一同出门。
过了今日,他们便是夫妻。
庄重的仪式徐徐进行,全程萧君默都没有放开苏澜清的手,怕他累了,便让人在封后大典结束后送他回寝殿休息,自己只身前往酒宴,宴会很热闹,觥筹交错,祝福声不绝于耳,萧君默一时兴起喝了不少酒,留着最后一丝清明,回到了寝殿。
烛影摇红,随处可见喜庆的红色,苏澜清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床上等他,萧君默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灭了烛火,径直来到床边,放下床帐将他压在身下,急不可耐地吻住他的唇瓣,声音低哑:“澜清,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萧君默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