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九点的时间,医院已经过了家属探视的时间,可乔慕白就是有本事,能够打通关节,堂而皇之的从正门进来。
他到的时候,护士正在给苏漪的伤口换药锫。
她低着头,仅是在开门声响起的时候抬头看过一眼,刚看清楚脸,就被护士按着头,又回到了原位,且训斥她不要乱动。
乔慕白也不说话,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屋子中间,深沉的眸光注视着这边。
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是活脱脱的一尊美男蠊。
护士故意放轻了动作,在苏漪的伤口上磨磨蹭蹭,消毒水已经涂上去了好几分钟,就是不肯上纱布。
最后,苏漪终于忍不住了,故意装疼,嘶了一口气。
“请快一点,我妻子很疼。”乔慕白轻声开腔。
护士的脸更红了,手下的动作变得忙碌而慌乱起来,找了新的纱布贴在苏漪的后脑勺,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出去前“热心”的告诉她不要碰水,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瞥一眼乔慕白。
苏漪盘腿坐在床上,低头太久导致脖子有些酸疼,却又不能用力的扭动,只是把乱了的发丝小心的剥到耳后,可惜鼻子里闻到的,是浓厚的药水味。
她心情很不好。
乔慕白靠近,在她面前站定,修长的食指替她梳理发丝,出口的语气柔得能溢出水来:“晚饭吃的什么?”
“粥,医生说我现在不能吃油腥味太重的食物。”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白天林杉送来的鸡汤,护士进来换药之前,她喝了一小碗,盖子还没合上,乔慕白注意到了这一细节,温润的脸上闪过些许的愧疚。
“明天我给你找个看护。”
“不用,我又不是瘫痪了,好多事还能自己做。”
乔慕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指尖刚好到达她后脑上的伤口处,不像叶飒飒那样受惊的拿开,而是在周边摩挲。
“今天我调看了昨晚上公司门口的监控录像,正在找打伤你的那个人。”
他坐下来,伸手去拉她的手。
苏漪却忽然抬手,在脖子上轻抚,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乔慕白没有丝毫尴尬,扑空的手转了个方向,将被子往上拉,盖住她的腰。
“怎么了,跟我闹脾气?”
不知怎的,他的声音太过低缓,过去听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心里开了个大口,冷风呼呼的往里钻,他越是表现得温柔,她的心便更冷上一分,某种疯狂的念头拔苗助长一般在心里滋生开来。
尽管看出她情绪不对,却不肯开口说话,乔慕白以为她不想抓到凶手,“如果你不想追究的话,我马上把人手撤回来,如果你要抓到那人,把被抢的东西都拿回来,我也依你。”
苏漪仍是不说话,一副根本不想理他的态度。
然,乔慕白的好脾气也是有限度的,哄她也得看情况,这幅模样在他眼里,俨然成了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说话。”
苏漪抬头,和他隐在镜框后的眼镜对视,抬起的手落在他太阳xue的位置,停顿了数秒,忽然取下了他的眼镜。
“我老早就想说了,你明明就没有近视,每天非得要戴着眼镜,我有时候猜,是不是通过这幅眼镜看出来,你眼睛里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
她把眼镜片擦干净,戴在自己鼻梁上,不过顷刻,又被乔慕白取了下来。
“别闹。”
“我没有闹。”她现在的情绪有点趋近于偏激了,“小姨父,如果,我要把打伤我的人,算在白语怜那一方呢。”
她死盯着他的眼镜,一晚上的失眠,眼角有血丝显现了出来。
乔慕白亦回看着她,没吭声,在苏漪失落的转开眼的时候,将她搂了过来。
她动了动,没用蛮力,况且用力的话,后脑会抽/搐似的疼,为了自己好过点,索性没有挣扎。
乔慕白的动作比以往要轻柔许多,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将人搂进怀里来之后,倒是顺着床头挪了几个位置,和她一样背靠着枕头,呈半搂的姿势。
“小姨夫。”她忽然抽了一口气,幽幽的试探:“上一次出现我的丑闻,不到半天的时间,你就把新闻都处理好了。”
而这一次,已经过了一天了,关于她的新闻,和叶飒飒在机场与顾南城同上一辆车的新闻,共同占据在当日的头条上。
确实,若论权利,在临城,没有能比得过乔家的人,没有敢和乔慕白较劲的人。
如果不是他授意,哪家报社敢把新闻曝光出来,佳亨倒闭的前车之鉴余韵可还没有过去。
他微微低头,食指和中指卷曲,捏住她的鼻子,“这是在怪我没有及时的护住你么。”
苏漪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往他心口的位置凑近一些,小猫一般往他身上蹭去。
“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要妄自把不必要的过错加在别人的身上。”
苏漪瞬间被他这句话给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