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头拍拍打着哈气的嘴,正要阻止他。不想房门已豁然打来,穿戴整齐的齐寒亦已踏步而出,见两个人匆忙离去,她也几步跟上,暗恼今晚是睡不着了。
书房内,烛火昏暗,齐寒亦面色冷然,单双把刚得到的消息缓缓说来:“一刻钟前,怡椿宫内的静妃突然小腹坠痛,传来太医,静妃那时下身已出了血。经诊断是误食了食物,导致小产。静妃回忆起今日所送之人,是碧妃。皇上闻言勃然大怒。”
春丫头端着刚到好的热茶手一颤,差点便把茶水洒出来,感觉头顶一股冷意,才镇定了心神递与齐寒亦。
“静妃都说了什么。”
“只是说碧妃送过一碗红枣莲子粥,便不再说话依偎在皇上怀里。”
齐寒亦抿了口茶,目光更加冷冽:“只一句话就让众人对碧妃怀疑甚重。不过,静妃终究是太心急了些,齐寒冰不过是刚刚回了都城。”脸上浮现出晦暗不明的神色,“皇上如何处置?”
“云贵妃提议说先下令碧妃的兴椿宫所有人禁足,把此事交由皇后处理最好。皇上便允了。”
齐寒亦不自觉扭头向春丫头看去,不料春丫头已经靠着书柜睡了去,示意单双把她放到对面内室的小榻上,单双再返身回来时,齐寒亦已经起身,“云贵妃如此做不过是想要知道皇后究竟是偏向本王还是偏向齐寒冰,皇上也是心里清楚的很。”
“那岂不是云贵妃想要一箭双雕。如今,我们该如何?”
“静观其变。”踱步至窗前,刚才还有一两盏烛火此时已是漆黑一片,“就让单伶每日去将军府接送清连,以免府上突然发生事情,清连也好来得及处理。好了,下去吧。”心里则暗忖着如今的局势,皇上怕是不会再袖手旁观,而最先出手的人处境会越是危险,静妃这招棋走的很是惊险,不知是否能险中求胜。
竖日清晨,王妃云若兰便与四个丫鬟收拾东西,单竹已经安排好了马车,送王妃回去探亲。上马车前云若兰往府门口望了望,因为几日的滋补,她脸颊红润,秋眸盈盈,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娇态,单竹上前扶着云若兰,“王爷一早便出府了,王妃上马车吧。”云若兰才敛了心神上了马车,就在刚才她还满心期待的希望那高大的身影出现,与她一起回云府,如今想来不过是自己有些贪心了,且他的时热时冷,也让自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恐怕真如娘所说,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皇宫里,此时刚下早朝,皇上与几位大臣一行人去了御书房,商量蒙水城的洪灾之事。得到消息的静妃一脸复杂,半躺在床上准备喝黑乎乎的药汁,姿月试的温度好了才喂了去,静妃喝下立即吐了出来,“怎的这般难喝,你们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受!”她好不容易才怀了一胎,想要讨得皇上欢心,却还是一个不注意,被人暗算了去。
姿月也晓得主子脾气不好,忙吩咐清月把莲花糕和梅子端进来,劝道:“主子,良药苦口,您好是忍着点。别落下病根子,让某些人得逞了去。”
静妃才捏了梅子含/入口中,慢慢喝下药汁,“皇后那边可有消息了?”
清月忙上前,答道:“还没有,不过,皇后今日特意吩咐取消了早上的请安,今晨特意去了碧妃的长椿宫,已是半个时辰没有出来了。”
姿月帮主子盖好锦被,触到静妃冰冷的手,便不禁叹道:“主子这步棋实在惊险。”
“既然我失掉了孩子,就不能让别人好过。云贵妃只凭此事根本扳不倒,只有碧妃了。况且一年前,玉儿做的那件事,明目张胆的刺杀齐寒冰,我们只能先人一步,不然等到齐寒冰拿出证据事,玉儿便无法翻身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招棋走的凶险,娇弱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狠戾,纤细的手指迅速抓住姿月的手腕,“要是皇上来了,便说我身子不适,暂且不能见。”
“这……”看到主子坚定的神情在,姿月便应了,“那主子好好歇着。”起身与清月放下层层金帐幔。
果不其然,淮月不一会就匆匆回来,对姿月说:“皇上朝着这边来了。”
姿月点点头,绽出几分勉强的笑来,出了宫殿,正好迎上前来的皇上,见皇上身后只跟着福安,便跪了下去,“奴婢叩见皇上,娘娘临睡前吩咐奴婢,娘娘如今病气太重,不宜见客。如果皇上来了,请皇上移驾。”
皇上眯着眼看了看姿月的侧脸,一挥袖:“起来吧。”
“还请皇上恕罪。”姿月依旧没有起身。
“好了,朕知道了。不会怪罪你的。等静妃醒了,就告诉她,此事朕绝不姑且,让她好好养身体。过几日朕再来看她。起来吧。”皇上难得的语气亲善,姿月起身福了福身便回了宫。皇上转过身来,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碧妃的长椿宫,便向永椿宫方向去了。
此时,几位大臣和王爷刚出宫门,齐寒冰见齐寒亦快上了马车,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脸黯然的与其他几位大臣又聊起了蒙水城水灾的事情。几位大臣看到那马车没有向南,而是向着卿月阁的反向去了,不由笑出声来,眼中情绪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