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千年草木寒霜
染一指红尘烟云
断几许宿命过往
轮回不闻花语勿现汝
青衣回荡城楼胭脂红
系掌心岁岁月月
离离合合
化清风一夕伴月
梦非人间
掌一盏无眠灯火
眺星辰往事泪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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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断颜)
江南水色,排排竹筏似荡漾在水云间。岸边垂柳摇曳,轻风一起涟漪,波动水面,映上岸间大大小小屋宅、树影,及流动人群。长空行云下,几处高高灯笼挂起在拱桥两端,引行人多加注意几眼,蓦然止步,便望到桥头右侧一块大匾上豁然亮出三个大字‘素断颜’。
素断颜何许是也?店名?抑或人名?几些乡下来的路人片刻逗留,几经打听,才知这素断颜是城门南边一家素姓人家的唯一闺女,自六年前魔怪纵横人间起,她便单独携家族祖传驱魔剑斩魔而去。一去六年之久,再无归。
一场血腥持久的人魔战乱不可避免,随后人们只闻素断颜倾尽性命封锁魔界之门,自此人间迎来一片祥和繁荣。
却说这六年间,南朝祥和状态超乎以往平常时日,反而更令人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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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断颜’并未从人们的视线内消逝,人们为了纪念她,便在水桥端安了座小庙宇,一位古稀老人摇着羽扇,捋着发白胡须,等候行人从他的摊位上捎走一些画像,或几尊真人雕塑瓷。不用说,人物便只许素断颜。
待走进庙宇,一尊素白的真人大小雕塑栩栩如生,眉目间几许柔情,几许豪气,遮挡不住绝代色。
乡下人听闻这个传说,三三两两一阵感慨,又倾听古稀老人断言魔物不可除尽,毅然买下画像塑像,准备当驱魔神物带回家中粘贴摆放。
乡下少年小心翼翼擦拭干净自己手上辛苦一天残留的脏污,才舍得用手去轻抚塑像的美丽尊容,接着又仔细叠好画像裹进上衣内,收拾好肩上担子,放入用一层深色纱布裹好的塑像,生怕有一丝闪失。
年长的大叔不禁笑他:“如此小心翼翼,又不是你婆娘。”
乡下男子面上蓦然一阵红晕,低声语道:“她长得这般好看,又能斩妖除魔,俺好好带回家摆放屋里,俺娘也安全。”
“娶个能干的媳妇儿,你娘才更安全。”中年大叔泛起嘲意,少年只得担起担子匆匆赶回去,不愿多说下去。
这出了城门,天色迅速昏暗下来,城墙另一端荒漠枯枝,几处破落的草屋架子横竖摊放,天际间几只孤鹫盘旋不去,似等候美味降临,这幅景象与城内俨然两个天地。年纪略大的男人望望这天色,生出一股不详征兆,朝少年道:“我们快快赶路,这情形看似不妙。”
“是不是要下雨?”少年微皱眉头,左手不禁摸摸裹入上衣内的画像,方才落下颗心,怎料中年男子喃喃语道,“这与六年前魔兽出没的情形像极。”
“魔兽?”少年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若不是母亲病重,他却是极少来姑苏城。
话道回来,住在深山老林更易招魔怪,只道少年住的青云山在城外以北十里之外,山间道家之术密布,一般魔怪不敢轻易而入。六年前少年还年少,对事物没多少预料与感知,如今一听这情形像极魔兽现形,他岂能不慌张?
中年男人面上虽保持正常之色,腿脚却是更加卖力赶路,“莫急,我们速速赶回,运气好能躲过。”
“难道我们不回去城里通知其他人?”少年再懵懂,关键时刻毅然显仗义。
“赶回去就是一同灭亡。”
“城里那么些老老少少,不去的话大家就真的全完了。”
少年停下步来,放下肩上担子,看似要全力往回赶。
怎敢想,他还没来得及迈开第一步,突然疾风骤雨,紧接又一股黑暗如龙卷风涌来,似要吞没天地间任何生物。荒凉的漠地,几株枯枝也连同这股黑色龙卷风扫成一团,最终化成一具人形,一具扭曲又妖魔化的人形落在少年跟前。
少年没了任何思维,当下只觉自己的腿脚发抖厉害。
他想不到一切如此急速,快到连思索的余地也没有。
若是素断颜,她亦会如何抉择?
然而那人形突然开口落下两个字:“人类?”
似亦问亦答。
少年却迈不开自己的腿脚,也不敢抬首多瞧一眼这具魔兽,他只得用手紧紧护住胸前的画像,心里暗暗祈祷若素断颜能救他一命可好,他定会赶到城里通知大伙逃过此劫。
不知这来不来得及。
死亡在顷刻间亦变得如此不屑来。
中年男子见魔兽已然屹立在少年跟前,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担子,哪里还顾得来少年,自己连滚带爬,生怕因此丢了性命。
殊不知这魔兽偏偏不爱胆小之人,它一手伸去轻松拧下中年男子的头颅,端在少年眼前,声音低沉幽深:“你难道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