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程已经想到今天的事情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说这个女子的出现很是蹊跷,今天的事情明显是有人一开始就设计好的。不然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捅出来,这女子应该只是背后的人按照皇上的喜好找来的棋子而已。
难怪之前皇上会提到瑾瑜,想来那个时候一切的计划就已经设计好了,真是一环扣一环。穆家宿敌太多,这些年眼见权势越来越大,已经有与左右丞相分庭抗衡的实力。穆家现在在朝中就像一座大山,虽然有很多人仰慕,但也有更多的人觉得挡着了他们的路,想尽办法的要铲平这座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为什么要挑瑾瑜下手?可以说瑾瑜是穆家最没有下手必要的人。难道是王爷?不,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只有瑾瑜能让他下手,大哥远在边关的寒北之地,自己做事一向知道分寸,爹更是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决不能让瑾瑜被送进大牢,在牢中有人想对他不利太简单了。当年瑾瑜被暗杀,最终虽然大难不死但几乎去了半条命时候,是自己向父亲保证以后会照顾他,才让父亲决定让他按自己的心意开开心心的生活,不必参与进这腥风血雨的权利斗争中来。决不能让他出事。
只一吸间,穆锦程脑中的思绪已经是百转千回。
皇上却因为他的话脸色不愉,这段话简直的在打他的脸,就差指着鼻子说他厚此薄彼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太放纵穆家人了。
“你是在怪朕重此抑彼,事有不公?”皇上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了。
“臣不敢,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望圣上明察秋毫。”穆锦程毫不让步的道。
“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皇上果然恼羞成怒道。
穆锦程还欲说话,上位上一直不动声色的穆锦绣却突然插话进来道:“锦程,怎么能那么跟陛下说话。”又转向皇上道:“陛下莫气,锦程一时担心弟弟受到了冤枉望陛下谅解,我在这儿也替弟弟的莽撞给唐姑娘赔罪了,都是女子,姑娘的心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有人欲对我不敬,我可能也要去寻了短剑了呢。只是听姑娘的话瑾瑜并没有对你做个什么事情呢,姑娘宽宏大量,听姑娘先前的话里也没有要追究这个的意思了吧!”穆锦绣拿着绣花手绢,颌首低眉的对着唐晚晴道。
唐晚晴暗暗咬牙,娇声道:“回禀娘娘,这件事我确是不想再提.....可我父母的事.....我想要为他们讨个说法的,不然我怕他们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姑娘一片孝心,想必你父母看到一定也很是安慰了。”穆锦绣细细说完,话音一转又道:“陛下,其实想弄清楚唐姑娘父母的死并不是没有办法,也不必先把瑾瑜关起来查清楚再发落,现在就可以知道事情是不是与瑾瑜有关呢。”
皇上有些不明所以道:“哦?什么办法可以现在知道原委。”
“唐姑娘不是说他父亲生前有趣大理寺击了鸣冤鼓吗?臣妾记得这鸣冤鼓非特大冤情是不能鸣响的,因为一旦敲响就是要先滚钉板的吧!这钉板可不是谁都愿意滚的,所以大理寺敲鸣冤鼓民告官的案子应该一年也不会有几桩吧?我说的对吗大理寺卿大人?”穆锦绣露出一个浅笑道。
大理寺卿一把年纪了,名叫王韦明,是个很懂得为官之道的老江湖了,连忙站出来恭敬道:“正如娘娘所说。”
“若是这一年没几桩的案子,想必承办的人应该是记得的吧!”穆锦程又问。
“这个,应该是记得的,老臣这就来问问。”说着走向的大殿后方,那里正坐着大理寺少卿董舒和黄歇,两人思索了一番,很快董舒就说的确记得今年三月有位老人敲过鸣冤鼓。
王韦明随带着董舒到了殿前,让他把记得的事情原委都细细道来。
董舒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跪下来给皇帝娘娘们都见了礼才回忆着道:“我记得那是月中的时候,一位老人敲了鸣冤鼓,大理寺的规矩鸣鼓者必须滚过钉板方可上报冤情。老人家年事已高,滚过钉板后就晕了过去,下官命人找了大夫给他治疗,他半途却醒了过去不愿医治,只让帮他女儿沉冤得雪,可他却拿不出任何凭证,连人是否真的死了都不一定。”
“所以就没有受理吗?”唐晚晴不可置信的脆弱道。
董舒连忙又摆手又摇头说:“不不,大理寺接下这桩案子因为担心老人的伤势把他先送回了家中,第二日协查带人想去问问具体情况的时候唐家却在办丧事,原来是唐夫人伤心过度又摔了一跤就那么去了,唐老爷悲痛欲绝,身上的伤越发严重他又不愿治疗,没几天也走了。原告身死,没有任何认证物证能证明原告的女儿是被穆三公子所害,几日后又传出唐姑娘安然回到家中,案子自然也就结了。唐家夫妇死的突然,当时下官也派人特意调查了一番,他们的确都不是被人所害。”
唐晚晴咬着唇,半响才哑着声音道:“你说我父母都不是被人害死,又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