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杜伊只要一有时间,就过来照看紫弈城。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按理说,眼前的这个人与她明明没有什么交接之处。可心底有股恨意的同时,却又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貌似是一股不舍的感觉在作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刘氏自从那天带人回来之后,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和桃花母女仨一个房间,刘大柱和紫弈城便一个房间。
刘大柱和二郎回来之后,发现救了一个男人,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那之后,便也没在上山摘葡萄。
刘大柱偶尔上山砍了柴,晒干了去卖,其他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下河摸河螺。二郎不是在家陪着丽娘,就是扛着锄头去菜地里除草,偶尔的时候,才和他爹一起下河摸河螺。
为了避嫌,桃花不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刺绣,就是在丽娘的房里,陪她说说话。
刘氏每天早上都拿着河螺去镇上的何记酒肆,除了那回来后的第二天是与杜伊一起去的之外。每当看到何记酒肆的生意越来越好,河螺卖得越来越多之时。她也与有荣焉,心里高兴不已。
“娘,他还要多久能醒来?”
“大夫说应该快了。伊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懂得避嫌,便老是在这出现,被人看到了,要说闲话的。”
刘氏端着一碗熬烂的粥进来,刚好看到杜伊喂床上的男人喝了水。当下便皱着眉头,心里有一丝的不快。
小姐咋就不懂得避讳呢,这要传出去,那她的声誉就毁了了。
“娘,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叫二哥过来。”算一算时间,这人都就回来有七八天的功夫了,眼见天越来越冷,可床上的这个人和冬眠了似的,一直昏迷不醒。
喝了那么多天的药,那毒也该退了差不多了吧,就连他身上的伤,也都好了很多。可那人,怎么就是醒不过来呢?难道是没了求生的意志?不该,实在是不该!
看到杜伊出去了,刘氏端着一碗粥,舀了一勺子,一手捏开紫弈城的嘴巴,将粥喂下去,一遍道:“你这小子真是好福气,能够得到我们家小姐的青睐。虽说小姐现在什么也不是,但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夺回属于她的一切的。
你若是有良心,等醒了以后,不要找我们家麻烦。至少我们家也救过你一命,你可千万不能恩将仇报。
你年纪轻轻的,身体底子好,就这么点伤,也该醒了。别在我们家住下去了,虽然孩子爹脸上不说什么。但我家有两个闺女在,你一个大男人的住在这,也会被人说闲话的。你若是有心,就快点醒来吧。
等天在冷点,要下雪了,你想再回去,就不容易了。到时候大雪封山,路难行。”
刘氏如果知道,眼前她捏着嘴巴的男人,是紫阳国大名鼎鼎的弈城王,怕死半夜都会吓死。更别说她一直嘀嘀咕咕,嫌弃人家给他们家带来了麻烦。
紫弈城这段时间的毒素也清理了差不多,只是好久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又感觉这一家子的人,比较朴实。便也安心的住了下来,也好好的调养下身体。
其实早在今日杜伊出去之后,他已经彻底的清醒了。不过他还是装作昏睡中,同时也很是配合刘氏的动作,慢慢的一点一点将粥喝了下去。
等刘氏出去之后,他确定只剩下自己一人之时,这才睁开眼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想不到这乡野之中,也有医术不错的大夫。不过幸好他在中毒之前,已经吃下了一粒护心丸,否则哪里能够撑到这里等着大夫前来。
盘好腿,闭眼运功,将身体里剩余的残毒闭到喉咙处。只见他的颜色越来越红,脸上细汗密集,顺着刚毅的下巴,滑落衣襟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到地上。
原本在厅堂内补衣服的刘氏,听到声音,连忙扔下手中的针线,跑回房间。
“你,醒来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刘氏看到紫弈城的嘴角挂着一丝黑血,以为又是毒发作,心下紧张不已。
这是紫弈城第一次睁开眼睛,将眼前的一切纳入眼中。刘氏的房间,在他的眼里,都比不上王府里茅房来得大。
刘氏虽然在杜府当了多年的nai娘,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乡下妇人了。可即便是这样,在面对紫弈城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还是头冒冷汗,感觉喘不过气来。
“无碍!”紫弈城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眸,靠在床上。刘氏连忙退出房间,拍拍胸口,用力的呼出一口气。
心里暗道怪哉,怎么好端端的会感觉喘不过气来。紫弈城听到门再次关上之时,睁开的眼眸,闪过一丝的幽光。
杜伊是第二天才知道紫弈城醒过来的事情,不过她也清楚,刘氏之所以不说,是想着她能避讳一点。
刘氏是存着私心的,她不想杜伊与那男子有任何的接触。先不说那莫名消失的守宫砂,就目前那个男子未知的身份,以及他身上的伤的由来,就断然是不可以的。
杜府嫡系如今就剩下杜伊这一脉,如果发生点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