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政务,楚湛放下毛笔放松的活动了下手臂,微微觉得有些酸痛。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发现竟还勉强赶得上晚膳,想想叶思羽八成也会等她,心情顿时大好。
从书案后走出来,楚湛毫不迟疑的便走出了御书房,脚下甚至还加快了些速度,实在不想让叶思羽等。可惜的是还没等她步子往幽影阁的方向转呢,一个意外出现的人却突兀的挡了小皇帝的驾。
微微敛眉,本还带着几分轻松喜悦的脸上顿时变成了一片威严。这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了,登基了这些日子,即使楚湛本人并不太看重规矩,但当一个人身处其位时也必然会渐渐改变。此时的楚湛已经不是当初刚刚登基的小皇帝那般随意了,这微一敛眉,独属于帝王的威仪便已经初具雏形了。
心底带着几分暗恼,楚湛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沉声道:“刘公公怎会突然来此,又缘何挡住朕的去路?”
其实楚湛的脾气还算好的,她登基的时间也还不算长,否则换了任何一个皇帝,对于敢挡自己路的老太监,只怕都只会赐他们一死,基本上连原因都不带问的。
刘昌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才敢突然出现挡路的,不过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静。没有抬头去看一眼依旧暗恼的楚湛,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老奴有事要告知陛下,还请陛下移驾回御书房。”
对于这个先帝的心腹,楚湛心里还是有那么三分不待见外加两分畏惧的。毕竟先帝那般工于心计,他身边的人特别是刘昌这样的老人,没理由会是个简单的角色。而且迄今为止,这个先帝的心腹内侍已经给过她太多的惊讶了,而且全是先帝留给她的,此时刘昌突然到来,便由不得楚湛不往先帝那边去想。
皱了皱眉,心中明知无望,楚湛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公公有事不能改日再说吗?朕刚从御书房出来,有些乏了。”
刘昌果然不为所动,只继续道:“请陛下移驾回御书房。”连个原因都不肯说了。
楚湛见此不由得沉了沉脸。说到底刘昌也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敢用这样命令般的语气对她说话,莫说登基称帝之后了,便是当初当晋王时,也没人敢这样不将她放在眼里。
周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有那么点儿沉闷紧张。刘昌这样的人Jing似地人物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楚湛怒了,但他仍然一脸坚持,一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心里到底的对那个已经驾崩却仍然可能算计着什么的父皇发憷,所以沉默到了后来还是楚湛首先放弃了。她暗地里咬了咬牙,脸色很不好看的突然转身,然后便快步回了御书房。而刘昌像是没有看见这些一般,仿佛料定了楚湛会妥协,便在她刚一迈步时便也抬脚跟了上去,没有落下一步。
不用刘昌说,楚湛一进御书房就挥退了里面所有宫人。本来宫人们就很好奇皇帝怎么去而复返了,之后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那随之进来的低气压,知道皇帝心情不好的他们本来还战战兢兢的,结果一听这话,自然是瞬间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等宫人们都退了出去,顺便还很自觉的把大门也个给关上了,楚湛这才回过头去看着刘昌道:“公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朕说过,朕乏了。”
刘昌做事倒是从来都干净利落,楚湛话音刚落,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直言道:“这是先帝留给陛下的密信,还请陛下拆阅。”
心里“咯噔”一下,楚湛面色微变。她就知道先帝心机深沉做事儿总留后手,现下刘昌突然来了,而且一副非今日说不可的架势,再加上她昨日偷偷留宿幽影阁的事情。这个时机……楚湛看了看刘昌手里的密信,心里除了没底就剩下害怕了。
楚湛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那封密信,刘昌便也一直保持着双手呈上的姿势不变。楚湛脸色难看的看了看刘昌又看了看密信,心里想着自己已然登基称帝了,而先帝也早就驾崩,她没道理要一直被一个已死的人控制着。要说反抗,她现下基本也有了可以反抗的资本了,不必事事都被牵制甚至控制。
这样想着,楚湛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稳定心神后便从刘昌的手里接过了那封密信,到底还是犹豫了下才毅然撕开了封口,之后却是流畅的完成了取出的这个流程。
等到看完密信,楚湛的脸色已经白了下来,刘昌却依然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过随即,楚湛暴怒,迅速踏前两步后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刘昌的脖子,眼睛都有些泛红了,显然是怒到极致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楚湛是个能隐忍的人,她的逆鳞能是什么?自然还是那个在她心中至关重要的人了。刘昌这样带着一纸密信前来,轻易的惹得楚湛暴怒,留下的似乎一只有死路一条了。而直到此时此刻,他的脸上竟然还是微波不兴。
最是看不得别人摆出这番模样,再加上刘昌这人本就让楚湛忌惮,于是大怒之下楚湛也没多想,直接将手里的人狠狠地贯倒在了地上。面部几乎扭曲的在御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一扬声喊道:“来人啊,刘昌犯上,拖出去杖毙。”
门外有御林军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