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墨走得很快,那样急速的步伐,连带着一阵冷风席卷周围,长廊上突然冒出一个人抓住他的手:“墨少,外面的记者……”
却被他狠狠的拂开,那人错愕的抬眸,却见那张妖孽绝美的脸狠戾如魔,桃花眼再不复华灼潋滟,而是充满了腥红颜色的血,似要将他拆吞入腹。
脸色瞬间煞白,他喃喃的问:“墨少,你,你怎么了?”
一阵阵迷离的晕眩和灼烧的火焰焚烧着理智,满腔的恨意疯狂想要迸发出胸腔,褚修墨猛的一把抓起来人的衣领,逼近他:“车钥匙!”
“……什么?”经纪人浑身颤抖,惶恐的看着褚修墨如鬼刹般的脸。
“车钥匙!”撕裂的吼声几乎震动了整栋楼,现在的褚修墨可没什么耐心。
经纪人神经一麻,伸手颤颤巍巍的从衣兜里抓出车钥匙,褚修墨一把抢过,将他甩到地上,转身步伐生风。
经纪人狼狈的缓慢爬起来,站起来的瞬间脚却还在发软,只好伸手扶着墙角坐下,抹了抹额上的虚汗,整个人心有余悸。
医院门口镁光灯闪烁明亮,褚修墨出现的瞬间就引爆了所有媒体记者的热情,争先恐后的拿着相机开始不停的拍。
褚修墨雷厉风行的走到车身前,上车,启动引擎,原本静止的车瞬间就如离弦的箭发射而出,惊得围堵在医院门口的所有人连忙退开身体,为刚才的险些丧命而惊魂未卜。
十七岁,花季雨季,人生最美好的年纪,他却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当时年少隐忍,他选择了逃避,这么多年过去,他成长足够强大,自以为对过往云淡风轻,可原来不可承受的现实背后,竟是如此狰狞丑陋的真相。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走……或是……或是带着婉云一起离开……
他的妹妹所有的难和痛,皆是当初懦弱的他种下的。
而现在,这些痛又悉数报复到他身上,一分不剩。
一定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他会疯掉,他会死掉。
车子停在了褚家大院,夜晚的风变得狂肆,吹在身上每一个毛孔里,褚家华丽的大房子灯火通明,照明所有的罪恶和深渊。
黑影急速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扑捉,房门被轰的一声推开,里面的人眼神错愕盯着突然出现的大少爷,却被他脸上Yin戾的表情震住。
褚修墨粗喘着气,眸色发红看着坐在客厅中央的褚雨生,仿若一只野兽在看猎物。
他脸色铁青,扫了一眼空间里的所有人,蓦地大吼:“全部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皆是浑身一颤,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离开,只一会儿的工夫,整个空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怎么突然回来了……”褚雨生站起身说话。
“砰”的一声巨响,褚雨生只觉得下颚骨快要碎裂开来般的剧痛,强劲的力道将他生生砸落在地上,跌撞翻了茶几,上面的茶具杯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双手扎在了碎片上面,浓郁的血ye伴随着剧痛蔓延出来,却痛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半跪着,他想看清褚修墨的神情。
一只铁掌攥起了胸前的衣物,慢慢的将他从地上拎起来,褚修墨眸色深红,宛如黑红的血充满了整双眼睛,“畜生!”
伴随着咆哮,拳头带着狠戾的拳风,死死的砸在了褚雨生的脸上,毫无章法,却每一下都用尽了十成的力气。
短短几分钟,褚雨生面部已是惨不忍睹,鲜血淋漓的样子看在人眼里很是触目惊心,猛的被砸翻在地,咳出血来。
可咳了一会儿,原本虚弱的褚雨生却是慢慢的伸手抹去嘴角黏稠的血ye,一声嗤笑溢出嘴角,他缓慢的抬起头,一双含笑的眸肆无忌惮的看着褚修墨。
盛怒中的绝色脸庞,妖艳中带着致命的生气,宛如荆棘玫瑰盛放,美得让人沉沦。
他声音痴沉,连带着眼神也迷幻起来:“还能看到你愤怒的样子,爸爸很开心,修墨,爸爸很想你。”
褚修墨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在突突的跳,双拳死死的攥紧,就是这个眼神,纠缠了他十年的梦魇,今天,他将亲手了断这场噩梦。
也许暴怒到极致,反而衍生出一种平静,褚修墨突然就恢复了冷漠,他冷冷的看着褚雨生,宛如在看一具死尸,没有一丝波澜。
褚雨生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盛,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跌跌撞撞的走近褚修墨,伸手,近乎痴迷的想要描绘那张绝世容颜的轮廓,却被一只手倏然抓住手腕,然后扣紧,快如闪电凌厉而迅速的拧过一个可怕的钝角,只听得见一声闷哼和骨头碎裂的脆响,褚雨生脸色煞白如雪,被褚修墨一下子丢弃在地上。
死死的咬牙,豆大的汗从他额头上滑落,褚雨生抬眸看着褚修墨冰冷无波的神情,他嘴角咧出一抹诡异的弧度,轻声问话:“你知道了是吗?”
“……”呼吸艰难,胸膛不断起伏,褚修墨死死的的压抑着里面咆哮着想要迸发的怒火岩浆,一言不发的看着褚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