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别。”
梵倾拍了拍梵啸的肩膀,他能理解那无法割舍的痛苦。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已从梵啸的口中得知了他们过去的种种,如果那个人是自己,也一定会像梵啸此刻一样。
“打算什麽时候说。”
“过几天,事态稳定下来。”
梵倾叹了口气:“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做那个坏人。”
“嗯。”
她已经很久都没见到皓哥哥了,云绯坐在咖啡店里,捧著咖啡,看著玻璃窗外的雪景。今天是平安夜,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可她却要一个人过。
长长地叹了口气。
梵啸站在街角,看著那坐在咖啡店里坐在窗边的少女喉咙有些酸涩。要在今天道别麽?可今天是圣诞节,他站了很长时间,任凭洁白的雪花落在脸上,身上,慢慢化去。
也许,他该等一等,应该过几天,等到新年到来,给她新的开始。
转身,电话却在这一刻忽然响起,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号码,直到最後一声才接起。
“皓哥哥。”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麽的温润甜美。
“嗯,是我。”他转回身去,看玻璃窗内打著电话的少女,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通过电话了,因为每一次,他都在逃避地拒绝接听。
“平安夜快乐。”
“嗯,平安夜快乐。”他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令它足够平静。
“皓哥哥……”橱窗内的少女用食指在台布上画著圈,那是她的小习惯。
“嗯……”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梵啸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最後,他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一味地沈默。
“你什麽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事情还有很多。”他的脸上带著自己不知道的宠溺和悲哀。
少女沈默了一会儿:“那能和我视频一下麽?我想见你。”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的头发是长还是短,是不是又瘦了。
“……抱歉。”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没关系。”玻璃後的女孩变得极为沮丧,声音却带著理解的强装的欢快:“以後一定要补偿我,请吃大餐。”
“……嗯,一定。”
“皓哥哥。”
“嗯。”
“你是不是要离开小绯了……”她在半年前就有了预感。
“……”
长久的沈默,没有否定的答案。
“……是因为十年到了麽?”
不是,而是他们之间有著跨越著时空的距离。
“你不要小绯了麽?”
回答她的依旧是沈默。
梵啸站在原地,看著橱窗内的少女从迷茫,到了然,到盖住话筒,颤抖著身体,留下眼泪。
他低下头,捂住双眼:“小绯……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永远都不能回来。”
“皓哥哥……”少女的声音带著鼻音:“不管什麽时候,小绯都会等你回家的。”她的话语那麽坚定:“如果……我说如果,你万一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话……你放心……小绯会去找你的,一定会去找你的。”
梵啸再也听不下去,他把手机丢弃在地,逃一般地离开了原地。
此时他们谁也不知道,意外就在这个夜晚悄悄降临。
云绯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艘巨大渡轮的甲板上,她的不远处坐著一名四十几岁皮肤苍白的男人,他穿著欧洲中世纪的华丽装束,坐著如同王座一样的华丽座椅。
“圣诞快乐漂亮的小姐,我是弗兰克尔*诺,我想你最近一定经常在媒体上看到我的名字。”
男人的汉语说得非常流利,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云绯明白了一切,眼前这个人,正是那个地下组织的幕後主事,也是越皓一直在对付的人,她好像被下了药,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僵硬地任凭两旁的保镖粗鲁地从地上拉起来,按在一旁的座椅上。
男人坐在对面,一脸审视地按看著她,充满了鄙夷:“我从非洲淘金起家,贩过毒,杀过人,做过的坏事成千上万。”
男人说著自己的“功绩”自豪得像一个骄傲的国王:“我的生意从Z国开始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直到半年前,我甚至能和M国的总统平起平坐,不,我比他还强大得多!”
男人的神色越来越疯狂:“可是现在呢?我什麽都没有了!只剩下这艘船!”
他走下“王座”站在云绯面前,右手狠狠捏起她的下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栽了跟头!所以……”他另一只手扼住云绯的喉咙,直到她的脸色发青才松开:“你要付出代价,失去一切的代价!”
他放开手,一脸笑意地看著云绯重重地咳,就像在看即将死去的蝼蚁:
“这里是海上,女孩,你逃不掉的,我们就在这等待你的救世主梵啸,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