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儿,她竟然就钻进厨房去了?!
江孝文皱着眉头看着她在厨房里扯淡,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要不就干脆到厨房去把她扯过来揍一顿?他这次找到她的最大愿望就是看见人了之后,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地收拾收拾,尤其是她脖子上那个原本应该叫脑袋但是实际上就是装了点儿浆子和蜂窝组织的球状体,绝对要使劲儿敲打敲打,给她收拾明明白白地!可这会儿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挺高的了,挺大的了,背影看上去也挺全乎的了,也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在外面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除了聋了没落下别的残疾,想到自己提心吊胆地为她担惊受怕的那些年,他心头那股要狠狠揍她一顿的气,稍微少了一点儿。
“你的身份证放在哪儿了?”他扬声对她喊道。
“什么?”顾雪柔从水龙头那里回过头,看着他。
“身份证!”
顾雪柔在擦手布上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到门口挂着的警察制服里拿出钱包,抽出身份证给他看,问道:“在这儿,干嘛?”
江孝文看着那身份证,伸手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自己的身份证。他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对顾雪柔点了点下颏,示意。
顾雪柔懂了他这个示意,一边儿奇怪地盯着他,一边儿把自己的身份证跟他的放在一起。
“户口在哪儿?去拿来。”他把两个身份证收了起来,又问道。
顾雪柔心想搞什么飞机,哥哥突然心血来chao要这些干什么?
她走到卧室里,从抽屉里拿出来自己的户口本,走到外面递给他。江孝文接过来,翻开了看了一下,合上,这次也没放在桌子上,跟身份证一起直接塞进了上衣口袋。
顾雪柔不太懂地看着他,江孝文看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样儿就来气,向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想理她。
“拿我的身份证户口本干嘛呀?”她走过来问他道。
“去做饭!”他闭着眼睛说道,不想睁开,省得又有要收拾她的冲动。
“哥——”
“再问我一句,我就起来揍你的铅球脑袋!打一百下,当球打!”他生气地说道。
顾雪柔被说得禁了禁鼻子,心想这叫啥?家长暴力吗?好端端地发脾气就发脾气呗,收了我的身份证户口本干啥啊?
我又不会再跑了。
她走到厨房去接着做饭。负伤退到二线的这阵子,她厨艺大涨,也能做几个拿手菜了。等到她把小炒黄牛rou,熘肝尖儿,红烧带鱼加一个三杯鸡端到桌子上,闻到香味的江孝文总算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过来,看见满桌子的鸡鸭鱼rou,斜了她一眼说道:“这样吃你的身体早晚吃出问题来!”
顾雪柔心想糟了,忘了,一个人住她总是能不吃菜就不吃菜,一时疏忽就忘了今天跟自己吃饭的人是江孝文了!她嘿嘿笑了一下,想到一根儿青菜都没有的冰箱,赧颜道:“一会儿我去买菜。”
江孝文没说什么,坐下吃饭,吃得还挺多。吃完了,他起来帮顾雪柔清洗了碗筷,出来的时候,看见顾雪柔站在厨房门口扎着手,眼睛盯着自己,一副貌似很老实的样子,江孝文刚刚被饭菜压下去的气恼又升了上来。
他不理她,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回想这么多年,实在是压不住心头的气愤,用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发,对她示意。顾雪柔不知道是因为吃饱了有底气了,还是怎样,竟然一点儿没犹豫,脚步很迅速地走到他旁边坐下了,跟他挨得很近。
江孝文伸出手,没打她,也没捶她,只捏住了她的脸颊,用力地捏,捏得顾雪柔啊啊啊地叫了起来,好疼!好疼!真的特别疼!她知道她哥这是真用力了,不过她不敢讨饶,只嘟噜着嘴承认错误:“我错了!”
江孝文好像没听见,放在她脸蛋上的手根本没松开。
“我真的错了。”她又说一遍,加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江孝文乌黑的眼睛闪过一丝喜悦,捏着她脸蛋的手劲儿小了些,惊讶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他松开手,转过头盯着空无一物的茶几,盯了好一阵子,才反问她:“真的?”
“真的。”顾雪柔用手揉着自己的脸颊,心想这叫什么新式酷刑啊?捏脸捏得这么用力!就算自己皮糙rou厚,明天八成也脸上也得红了吧?后天上班不消可怎么办?
跟同事说自己这个前特战人员遭受了家庭暴力?
“我怎么感觉没法相信你呢?”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顾雪柔脸红了,知道了江孝文没有结婚之后,她真的汗颜无地,都没脸跟他解释,也没脸跟他求饶。想到自己这些年过的那些苦逼日子,那些生不如死,活着每天都在思念着他和痛惜失去了他的日子中的煎熬,如果这些痛苦有意义也就罢了,如果她的离开成全了哥哥的幸福,成全了他在自己心中完美无缺的形象,也就罢了!最难堪最羞辱的是这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具意义,不过是自己不够信任他活生生作出来的!
“我以后真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