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一点,江一顺问:“你参加不了了吧?”
“嗯。”
“可惜了。”江一顺摇头。
顾遥莫名其妙:“有什么好可惜的?”
“你穿那身很好看,”江一顺左右看看,小声说,“跟武涛那个阿三扮相不一样,你穿就很好看。你会跳舞吗?”
“不会。”顾遥一脸黑线,被大男人夸穿成那样很好看,简直不知道该说啥。
“我有朋友从小练跳舞,”江一顺说,“他家里是开舞蹈班的,要去看看吗?”
顾遥简直服了:“不去,我又不喜欢,而且我也不会跳舞。”
江一顺便顺着话说:“那你喜欢什么?”
顾遥道:“打游戏,看漫画,看电视,没了。”
武涛从前面回过头来,对江一顺挤挤眼:“这小子可无趣了,大好青春简直浪费。”
顾遥乐了:“那要干点什么才叫不浪费青春啊?大好青春,好好念书不行吗?”
武涛比了个大拇指:“这个觉悟非常厉害了。”
顾遥翻个白眼,江一顺说:“我也觉得,好好念书是正道。”
顾遥瞥了他一眼,江一顺笑着说:“前十几年不好好努力,后几十年都别想安生了。”
武涛说:“那也不一定,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哪里需要努力?有的人就算努力,后半生也照样安生不了。”
几个同学也道:“看看刚才那面店,多好的例子。人饼子做得那么好吃,不也就这样了?”
“也就哪样啊?”顾遥听得有些不舒服,“别人的生活过得如何,需要外人的评价来决定吗?”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不说话了,武涛哎了一声:“就是随口一说。”
顾遥把饼子摸出来几口吃了,撑得不行。
牛rou饼果然是辣的,但味道只比鲜rou饼更好,顾遥简直不知道这么美味的rou饼是怎么做出来的,往前十几年人生里的rou饼仿佛是白吃了。
16.当我是朋友
其实顾遥还有一点小爱好,台球和拳击。
中学时候的顾遥也有过叛逆期,初二几乎天天逃课,跟人混在黑网吧和台球室里。
那时候每天脸上都是久不见日光似的惨白,头发也有些枯黄,像个营养不良的小萝卜头。
父母长期不在身边,只找了一个钟点工每天为他做饭打扫卫生,顾遥干脆连家也不回,整日整日地在网吧里吃泡面,也不知道是要报复谁。
后来老妈的电话打过来,声泪俱下地跟他道歉,让他无论如何要保重身体,成绩好不好都是其次,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毁了。
如果不想去上学,那就不去,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学台球也行,学拳击也好都可以。
对于父母这毫无“期望”可言的关爱却是激怒了顾遥,他像是从来没有被看好过,只要能不惹事生非便是幸事,这足以将他的自尊心踩在脚底的“父母之爱”却是一棒子将他给打醒了。
说到底,一直以来没有给与父母希望的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但再细细想来——他人极高的期望也好;毫无期望,只想让你健康平安也罢,都是来自“他人”,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
于是顾遥突然醒悟,回头是岸,并且顺利考入了不错的高中。
其实父母当时是提过把他接去省外念书的,但顾遥拒绝了,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每年见不到父母几面,任何事都要靠自己解决。
不再期待他人,也不屑他人的期待,自己对自己负责的生活挺好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吃面之后,江一顺就总要问他的喜好,还要问他更喜欢吃甜还是咸,顾遥想:难道江一顺对朋友都这么刨根问底吗?知道了能如何?生日的时候好决定送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迎新活动开始的那天,顾遥又去买了牛rou饼吃,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苟冬行。
苟冬行跟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大兄弟站在一起抽烟,他个头其实也不矮,却为了不那么显眼微微弓起身子,一手插兜,看着模样十分猥-琐。
顾遥默默想:这大概是个叛逆期还没过去的。但实际上有的人一辈子叛逆期恐怕也没过去,只是不自觉而已。
顾遥叼着饼子面无表情地从旁边离开,却被恰好回头的苟冬行看了个正着。
苟冬行立刻丢了烟,带着人围了上来。
“手还没好?”苟冬行一脸凶相,“告状的时候装得挺委屈啊?”
顾遥没理他,绕开想走,被苟冬行伸手推了一下胸口。
“干什么?”顾遥道,“还没闹够?”
“闹?谁他妈跟你闹呢?”苟冬行骂道,“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你有本事再去告状啊?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撕烂了你的嘴?”
“这话听着很熟悉。”顾遥想了想,“宫斗剧看多了吧?我觉得你可能是看错剧本了,想混得好点……怎么也该多看看‘古惑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