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月说的话如刀子般划在魏归身上,她再也无法维持高贵。
“‘四方之主,在明明德,在天下万民’写出这些的人已经死了,从你用你的血弄脏我的信那刻起,从你使诡计令陵关守军全军覆没那刻起,她便死了!”云月的眼眶红了,神色却更加冷冽。
魏归猛地看向她,一时说不出话。
“你以为他会爱这样的你?”
“九哥是爱我的,你才是最让他失望的人。”魏归有些语无lun次道,“他受了重伤,你却跑了,是我守在他身边,他接受我的关怀,他是爱我的。”
云月有些震惊,却丝毫不显。
“那你可知,我们没有吵架时,对我的关怀?”云月笑得得意,“还好你没看到我们在南邑最要好的时候,我惹他生气,他纵容我,我犯了错,他护着我,我为了云家伤害他,他仍旧相信我……”
“总有一日会变的!”魏归尖叫道,“他是帝王,坐拥天下女子,总有一日,你会被忘却!”
“你以为我会怕吗?即使让我失去一切,我也不怕。” 她死过两次,曾从一无所有到一军主将,这天下事物,只有她不想要,没有她得不到。
“魏归,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魏归的眼睛很大,眼眶周围布满了红血色,她瞪着云月,看起来有些疯狂。
云月牵唇笑。
这笑对魏归来说,如鲜血般残忍。
“明白了吗,你我之间的不同?”
云月的世界比她宽多了,她拥有家人的关爱,部属的崇拜,她还有自己的信仰,而魏归除了疯狂的自私和嫉妒什么也没有。
“我会求陛下给你最痛苦的死法。”云月冷冷说完,不顾魏归空洞的神情便往外走。
“云月!”魏归扑过来跪在她面前泣道,“求你绕我一命,我知道错了,求你让我重新来过,让我活着……”
云月分不清她是否真心悔改,也无心分辨,她一脚踢开她,冷道:“有些错,我也没资格饶过你。或许,你应该去求他们。”她看了看天,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魏归撞在门上,倒地不起,云月走了,她哭了许久,妆花了,眼睛也肿了。不知是真的知错还是没了求生的希望,她就跪在门边,向着西方,跪了一日一夜。
后来,她欲上吊自戕,被侍卫救了下来。半月后,凌迟于京城菜市口。
云月走出去,见周旷珩在门廊下立着。她也不管旁边有人递伞给她,径直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周旷珩抱着她,她不说话,他便也不问。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心贴着心。
见院中紧紧相拥的两人,云霁轻声叹了口气。
相非听见了,看向他。“云相为何叹气?”相非问。
回京之后,相非不久便升了左相。寻得明君效忠,他一直过得意气风发,而身旁这位右相大人从来不显露情绪,近来竟显出忧愁来。
“我在想,如何能让云将军尽早为陛下生几个皇子。”
相非疑惑,非常疑惑。
云霁看着他,沉yin片刻,耐心地解释道:“这天下于陛下而言,不过是重得不能再重的责任,只有云月是他真正想要的。”
相非笑了,显然不信。云霁却也不再解释,只是从今日便默默分出了三分Jing力,来关注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生孩子的事情。
多年后,皇帝陛下留下三位皇子,两位公主,带着皇后归隐,朝局大乱之时,相非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而云霁面不改色,只因他早已暗中择了最合适的继承人,还不紧不慢地让云珣与之结下了兄弟之情。
那时相非问他为何发笑。
他亦耐心解释道:“二十五年前老朽早已告知过左相大人,不过左相大人未放在心上罢了。”
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下,两位主子还未成亲呢。
宫务总管黑虎辰时来的云府,带着一群侍卫,抬了九十九样聘礼,聘礼全部入府便花了近一个时辰。
陛下回京第二日便颁了圣旨封定西将军兼北疆军骠骑军大将为皇后。拿着圣旨去诏告天下的人刚走,陛下转首便对他说,两日后举行婚仪。
黑虎顿了一呼吸,恭敬应下了。
这两日他没合过眼,跟木辛借了御林军还不够,还找郑雪城借了一千皇城军。这些年陛下随性得很,宫中没有了宫女,从前的内官也都遣去了北郊广德寺,如今宫中懂礼制的人没几个,而陛下的原话说的“婚仪”,那可不是随性的意思。
忙得焦头烂额了,黑虎还是亲自来护送聘礼。提亲的是陛下要好的皇兄,桂王,此前从未见过云将军。黑虎怕怠慢了。
怕怠慢了云将军来着。
二人进了府,云家全族前来迎接,众人欲跪,云将军却站得笔直,甚至没有行礼的意思。桂王心中纳罕,微微躬身道:“陛下有令,免跪。”
众人起了,黑虎却对云月郑重行礼:“云将军,好久不见。”
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