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只能反击。
“仇恨就是这么简单又不讲道理的事情,”日向由美说,“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有一天这雪球大到难以承受,变成一场埋葬一切的雪崩。”
宇智波带土沉默了很久才说:“你跟‘他’说的话很像。”
日向由美微微皱眉,‘他’?谁?别是那个死了的宇智波带土吧。
但宇智波带土依然继续说道:“‘他’那时候曾经说过,琳死后他在各国间流浪了很久,但从来没见过一件事能够让所有人都幸福快乐,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美好的事情,都会有人为此而痛苦。由美大人,我知道您为什么离开木叶,我不觉得您有什么错。可是这个叫做雏田的小姑娘,我也不觉得她做错了。”
“为什么两个人要因为自己做的正确的事,而一个仇恨着另一个,一个又要杀了另一个呢?”
日向由美嗤笑了一声:“没有为什么,人本来就是这样的。这种事情每分每秒都在世界上的各个角落上演,根本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是吗,”宇智波带土颓然道,“人都是这样的啊。”
日向由美看了他一眼,忽然又说:“‘人’确实是这样,但也有的人能够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你知道柱间和扉间曾有个弟弟很小的时候就死在了宇智波手上吗?”
宇智波带土受惊般摇了摇头。
日向由美笑了:“那你知道柱间和扉间的父亲,是在跟斑和泉奈父亲的战斗中,两人同归于尽而亡吗?”
宇智波带土眼睛都瞪大了:“……然后他们建立了木叶?”
日向由美点头:“然后他们建立了木叶。”
宇智波带土不自觉地喃喃道:“……所以初代大人才是忍者之神吗。”
“补充一下,这是你那个世界的情况。”日向由美说,“这里还要再加上一条,二代火影杀了宇智波泉奈——然后他们依然建立了这个木叶。”
“……”宇智波带土说,“原来这里的斑大人,也曾经是一心向往和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人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不是曾经,也许他到死依然是。”日向由美说,“只不过他和带土,他们这样的人,大概并不是很把自己当人看吧。”
宇智波带土看着她:“我不明白。”
但日向由美挥了挥手,不打算再说更多了。
力量使人傲慢。
日向由美能够清晰地体会到这一点,因为这傲慢正在她身上慢慢滋生。
当你挥挥手就能带走千万人的生命、做到千万人也做不到的事情时,你就很难再把自己跟那千万人看做同一种生物了。
看着其他人因为没有力量而产生绝望和痛苦的时候,你会忍不住觉得何必如此,他们所需要的力量是如此微小,他们所祈求的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这会很容易让人以为自己是人间之神。当你轻而易举满足别人的愿望时,你就会忍不住满足更多人的愿望。
也许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即是如此,他们满眼所见皆是世人的苦难和祈求,所以忍不住觉得可以依靠自己远超常人的力量使世人、也使他们自己,实现这得到永久和平的愿望。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日向由美想,除了这因为各种偶然的聚合而得到的力量,她和木叶里卖拉面家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既没有千手柱间那样博大的胸怀、也没有千手扉间和大蛇丸世所罕见的智慧、更没有凯的努力和热情、甚至绝大多数忍者都有的坚毅执着也欠缺。
但是,日向由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危险的情绪正在她内心深处滋生。
直到与宇智波带土战斗却不慎去往其他世界的时候,她虽然自称活人中最强大的人,但她仍知道,自己的力量属于忍者范畴内的力量。
但在魔界,一切都失控了。
数不尽的生死一线间的战斗、口齿血淋淋的食人妖怪,因为直面妖怪们的强大而克制不住的战栗,以及与此同时,爆炸式膨胀的力量。
日向由美已经几年没有全力战斗过,从魔界回来后与外道魔像的战斗,更像是制伏一只没有智慧的野兽,且这野兽也不甚强大。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这种对自己力量的不熟悉是十分危险的——当她突然必须面对一个力量未知、也许需要她全力以赴的对手时。
日向由美在月光下伸出了手。莹白、修长、结实,指尖有薄茧、关节上有细碎的小伤疤,是属于体术修炼者的手,但她现在能做到的却不只是体术修炼者的事。
这间旅馆位于木叶边缘,她又站在高处,恰可以看见木叶里的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也可以看到繁华的商业街上仍有人走动。
她刚出生那几年,恰是木叶中短暂的和平期,后来进了忍者学校就开始打仗了,那时候整个木叶都笼罩在战争的Yin影下。黑夜意味着宵禁、意味着危险,可不是现在这样繁华的样子。
而这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繁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