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次觉得既可恨又可怜。
可是这样一个软弱、胆小、怯懦、被所有人视为“没用”的雏田,却义无反顾地抛下了她的母亲和妹妹、她过去十几年生活的村子、她仅有的同伴、她曾经拥有的微薄的一切,只为了换取那微末渺茫的一线希望,一线得到力量、报仇的希望。
日向宁次不得不在内心深处承认,他从花火那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有点对雏田刮目相看了。
因为那也是他会做出的选择。
日向由美用飞雷神把日向宁次直接送到了医疗班,然后说一句:“这是你们木叶内政,我就不参与了吧。”
闻讯赶来处理这件事的暗部们面面相觑:要说内政,好像确实是内政,但要说跟她没关系,也不是这么回事儿啊。但谁把这位泉影大人拦下来问清楚?没有人。
所以也只能看着日向由美施施然走了。
日向由美又回到往日殴打宁次和天天的地方时,天天还在原地转圈圈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心帮忙又怕自己添乱,急得也只剩转圈圈了。
一见到日向由美的身影再次出现,她连忙跑过去问:“您找到宁次了吗?”
“找到了。”日向由美说,“送到医疗班了。”
天天转身就走:“我去看看他!”
走了没两步,又迟迟疑疑地转身回来问:“您没事吧?”
“没事。”日向由美说,“我没碰上敌人。”
天天诚恳地说:“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别急,”日向由美冲她招招手,“我看宁次伤得挺重,你去了也看不见他,更帮不上什么忙,过来陪我聊会儿天。”
天天又是担心又是失落地走回来在她旁边坐下:“是啊,宁次的事也是,小李的事也是,我全都帮不上忙,如果我也会医疗忍术就好了。”
日向由美笑道:“不可能,你没那个天赋。”
天天倒是很坦然:“我知道。”
她抱着腿坐在岩石上,下巴支在膝盖上,整个人都缩成了小小一团:“凯老师总是说我也有自己特别的天赋,只是为了发挥这天赋需要格外努力的锻炼。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在哪里,老师大概只是在安慰我。”
日向由美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样缩成小小一团的天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些,倒是更接近她认识千手松的年纪了。
天天轻声喃喃道:“可我也想,变成像纲手大人……”她抬头看了日向由美一眼,补充道,“或者您这样厉害的忍者,我也想保护他们两个,而不是总被他们保护。”
日向由美撑着下巴欣赏少女这小小的烦恼,忽然问道:“那天我用宁次威胁你,为什么你要回来?”
天天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你说要杀了他……”
“但是,”日向由美问,“一个真正的忍者应该以任务为先吧,木叶的忍者学校不是这样教的吗。作为木叶的忍者,保护木叶保护火影应该是优先级最高的,你那时候不是以为我要杀火影吗?”
天天有些为难地咬着嘴唇,迟疑了片刻才实话实说:“我知道,我的做法是错的,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我应该以传递消息为第一优先,但是、但是……”
她失落地低头:“我做不到。”
日向由美看着她,这小姑娘既不是像一个标准的忍者那样一切以任务优先、也不是像旗木卡卡西那样因为过去的心结而病态般的执着于同伴的存活。
她发自内心地认为抛下同伴保证任务是对的,但同时她也发自内心地痛苦于自己做不到这件事。
她从小所受到的一切教育都让她认为她应该不理宁次生死,但出于自己的意愿,她宁愿冒着两个人都死在这里、Yin谋无人得知、火影遇害木叶动荡的危险,也不能眼看着日向宁次在她眼前死。
“出于自己的意愿”,日向由美想,这是多么简单的几个字,又是多么难以做到的事。
日向由美的沉默让天天越发不安,她忐忑地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泉影大人,分外地想念宁次。
也许是因为天天自觉自己在蹭课所以格外敏感,这几天她和宁次一同围攻这位泉影大人时,天天总觉得对方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自己身上、而非故旧之子宁次。
每天回家后对伤处的按摩包扎也印证了她的观点,她身上淤青摞着淤紫,衣服掩盖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但问宁次的话,他就明显没这么多零碎的小伤。
这位泉影大人估计也不是故意的,但她既然格外注意她,对她出手的时候就难免多些,而双方水平的巨大差异,使得她自觉不自觉地就出手过重了。
但天天却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她觉得自己托了小伙伴宁次的福才能有这种水平的老师指导,受点伤根本不算事儿。
是的,指导。
表面看起来对方只是在猫捉老鼠一样逗他们玩儿,手痒了还要殴打两下,但这几天下来,他们两个都能体会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