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姑的脸色略略一动,沉着脸色道“荀少主是吧?还请让开。”
荀月楼毫无他想地回道“不让。”
苏青生怕弄得太僵,忍着痛想要上去劝架,却已经被人拎起衣襟扯到了身后。
一抬头,只看见顾渊极是好看的侧颜,在微薄的阳光下依旧毫无情绪,然而他眼里的氤氲褪去,此时是深渊般的眸色,却是平静至极的话语,仿似陈述,是对覃姑说的“还请相信我。”
这一瞬,覃姑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苏青的眼泪滴溜溜地往下掉着,只不过这回,却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实在痛得厉害,而不只是装腔作势地有意要惹人同情了。
她心里不由有些骂骂咧咧,默默抬眼瞅着顾渊面不改色的模样,又看了看他已经被血迹黏在了手臂上的衣袖,有些郁闷地咂了咂嘴。
她才这么一下就已经痛地要骂娘了,这人怎么硬接了十多杖,居然还能一副毫无感觉的样子呢?
顾渊话落之后没有再继续留下的意思,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已经随手拦腰抱了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荀月楼本想跟上,被柳芳华神色复杂地将拦了下来。
遥遥的,是玉绯珏气急的笑声“果然还是鸡飞狗跳好谈情。”
苏青脸上莫名一热,本想从怀里挣脱下来,然而这样的姿势只要一动就足以触碰到顾渊的伤口,顿时缩在那里有些不敢动了,只能干巴巴地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呢?”
顾渊脸色低沉,没有回答。
直到进了屋子将她放在床边,他仿似未见苏青满脸惶恐的神色,一抬手就将半截衣袖径直撕了下来,露出如脂的肌肤上清晰分明的一大块淤青。
他的眸色顿时愈发地深邃起来,语调前所未有的悚人“别让我看到有下次。”
☆、41.敷药
苏青在这样满是威胁的语调下愣是不敢反抗一下,便见顾渊转身自屋内的柜子中取出伤药来,拎起她的手,拧着眉心敷药拭上。
他的动作本就很是小心,却依旧会不时碰到痛处,留意到她沉默中渐渐抿紧的唇角,便更加放轻了一些。
苏青垂眸看着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眼里不由泛上了一些暖意,见他上完药起身要走,慌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道“老爷,你的伤也需要处理。”
顾渊的手臂上渗出的血ye已经开始凝固,黏在衣袖上撕扯着伤口,随便轻轻一动,都足以是剧烈的钻痛。他并不是死人,自然能感受到这种几乎麻木的痛意。只是,心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压抑,使他有必要借助这些外在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来让他想清楚自己做出的某种决定,甚至可以分散些许的注意,让他不至于陷入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中去。
顾渊回头看来,表情无波无痕,道“不必。”
苏青拉着衣袖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用一脸不愿妥协的神色看着他,坚持地重复道“还请老爷处理伤口,若不然,万一染上其他问题可就麻烦了。”
顾渊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挣脱走开,却也没有就此妥协的意思。
苏青看着那有些刺激视线的血迹,见顾渊久不动作,就干脆径自起身,将他直接按在了椅子上。
如他刚才那样一言不发地想将袖子撕下,然而并没有他这样的力气,也生怕这与衣袖黏在一起的皮rou会拉扯地生疼,她只能改变方式,俯身去解他的衣襟。
顾渊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后又在她这幅不接受任何商量的神色中放了下来。
苏青将顾渊的衣衫褪下,上身就这样一丝|不挂地露在了眼前。
此情此景,两人离得甚近,因此看得格外清楚,锁骨间的线条流畅有力,她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分明是一张冷峻禁欲的面容,偏是莫名地让人勾起无限的遐想,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肆无忌惮地看个够。
苏青一边饱着眼福,一边却也没有忘记干正事。
因为有些血ye已经干涸的关系,顾渊的袖子与手臂上的伤口被黏在一处。
她小心翼翼地将衣袖一点点地撕开,看在眼里都觉得很是生疼,用余光瞥过顾渊,却只看到了一副泰然无波的神色,仿似现在自己折腾的并不是他的手一样。心里难免感到有些郁卒,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敢轻易松懈下来。
待终于将整件外衣换下,顾渊没有分毫动容,倒是把苏青累得个够呛。这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让她有些不悦,不由沉起一张脸道“老爷,把伤药给我。”
顾渊听话地抬手,将手里的药瓶递去。
苏青接过,拿起布巾先替他将伤口的两侧擦拭干净,看着有些红透的半截手臂,分明感到有些心疼。忙手脚麻利地将他的伤口处理妥当,才终于松了口气,然而再一想刚才院中的情形,眉目间又有了些许忧虑的神色。
要说事出无因,恐怕只能说是旁观的人不知缘由,毕竟,覃姑并不像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想着,就忍不住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