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有事我会去麻烦你的。”苏然客气着。
张老师没再说什么,他笑了笑,越过苏然走进了她身后的教务处,苏然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往楼外走去,从第一次接触苏然就觉得这个张老师有些特别,他身上的气质处处显现出和这里人的不同,可是他又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老师,苏然觉得奇怪。
后来在这里时间待长了苏然才知道,这个张老师原来是北京人,原是北京一所名校的高材生,多年前的一场学chao让他来到这里,然后和自己的妻子认识,他的妻子是当地人,他后来就在这里和他妻子结了婚,在这里定居下来,再也没回过北京,在苏然眼里他也是个传奇的人物。
第二天就正式开课了,苏然第一次走上这里的讲台,她有种异样的感觉,这里没有一个干净的环境,一个教室里坐了将近50个学生,这里的教室没有电视,没有光洁的地面和墙壁,每两个学生一张课桌,她往讲台上一站就看见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小脑袋,这里的学生不像大城市里学生那样白白嫩嫩的,他们几乎都有一张灰扑扑的小脸,但是他们的眼神比大城市的孩子更有活力。
正是开始上课苏然才知道,她要担任的课程教起来是艰难的,她的学生可以说没有任何英语基础,这里的孩子到了初中才开始接触英语,他们平时说的都是方言,没有一点口语基础可言,苏然觉得头痛,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力一点点的教,她只有一年的时间,能做的其实有限。
苏然知道,这里的孩子相对于生活在大城市里孩子是不公平的,他们的教育落后却面临着更残酷的竞争,这里的几百个孩子到最后能靠近县里的高中的其实寥寥无几,而到最后能考上大学的那更是个少的可怜。但这是社会的现状,苏然没有能力改变,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能更多的教这些孩子一些知识。
苏然在这里的工作是认真的,她这一生可能都没有对什么事情这么认真过,她尽心尽力的教着自己学生,对每一个要认真学习的孩子她都尽心的辅导着,抱着一种怜悯的心理,她把自己大部分的Jing力都用在了这些孩子身上。
来到城寨的这一个夏天,苏然过的很充实,在这里她的生活前所未有的规律和忙碌,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渐渐变得沉稳豁达,平时闲暇时她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到学校旁的河边坐一坐,最初离开C城时的悲伤她渐渐不再体会,有时候望着急流而过的河水,入目都是挡住视线的大山她也只是会感到寂寞。
来到城寨的两个月苏然没有接到过一个家里的电话,刚来的那天她给她妈发过一个保平安的短信,但是一直没有回音,她不知道她没接到家里的电话是他们根本就没给她打呐,还是打了而她没有接到,城寨这个小镇经常停电,一停就连所有的基础电力都全部停掉,连手机都闭屏没有信号。倒是来这里几天后她接到过一个贺妙莹的电话,贺妙莹知道她离婚了,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一顿,骂完了又打过来安慰她,但是最近连贺妙莹也不来电话了。寂寞的时候苏然也会想她是不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日子在一日一日的过,到11月的时候苏然的肚子已经现怀了,好在她的档案里填的是已婚,学校里没有什么流言飞语,让她比较欣慰的是,这里的唯一的一家医院条件还可以,虽然看起来也是很简陋,但是做个产检照个B超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现在她怀孕已经24周了,孩子发育的很好,这个孩子真的是很好从来没有折腾过她,就是刚来的时候那么奔波他也是好好的待在肚子里,从来没有给苏然惹半点麻烦。
进入11月后城寨的天气渐渐转凉,苏然来的时候带的都是夏天的衣服,自从她的肚子渐渐大了以后,自己也不讲究了,这里的街上没有卖什么像样衣服的,天气冷了,苏然就在街上随便买了一些衣服穿,这个苏然晒的很黑,一身灰扑扑的衣服穿在身上脚上踩着一双当地人手工做的黑布布鞋,现在的她看起来和当地的小镇妇女没什么区别。
苏然随着越来越大的肚子也越来越能吃,这个小镇每个农历的逢五和逢十都有一场集市,每到这个时候这里的街上就会很热闹,这个镇下面的村民都会来赶集,苏然每个集市都去,在这里她可以买到正宗的土鸡蛋,土鸡,河里天然生长的鱼,甚至还有20多斤一只的大鹅。
苏然从来没有控制自己的食欲,为着孩子她不怕自己再胖一圈,这个星期六又是集市的日子,苏然买了一只土鸡回来,在街上请人收拾干净后,拿回来剁成几块,在自己宿舍的门口支了个小煤炉子就开始炖,苏然买的那个电磁炉从买回来就没用几次,原因是这里的电压低,她一开大了,整个学校就都会跳闸,弄了几次后,她最终妥协,她看着这里的很多人家都是用小煤炉做饭,她自己也弄了一个,虽然经常一不注意忘了加煤它就会熄掉,而且每次熄掉后再生活不是一般的麻烦,但生活就是这样虽然处处不如意,但你也也要凑或着活着。
中午时分快到午饭的时候,苏然在门口弯腰看着锅里煮着的鸡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犹豫的疑惑的声音:“苏然?”声音不大,明显带着强烈的不确定。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