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一样辽阔,以为脚下走过的路就都属于了我。而如今,我开始害怕失去。我只希望身边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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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叶书一和叶书诚他们都已经在家等着我了。一屋子温暖的光,在深秋里让人眷恋。以前爷爷在的时候,还经常会给我煲汤。后来他走了,我和叶书一便开始自己学怎么炖一锅热气腾腾的汤。
叶书诚年前博士毕业,已经就职于世界顶尖的研究所。爸妈想他回国,他只说先做几年看看情况。我知道,他手里正握着他一生的理想,无法轻易说放弃。他这次回来,无非是为了说服家里,顺便看望一下我和叶书一。
叶书一从新加坡毕业之后,没有丝毫留恋地回到了云城,自己当起了小老板。用她的话来说,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雄才伟略,实在适应不了新加坡的高强度竞争和一年十二个月的赤道气候。
叶书一最常和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嘛,活着图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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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的那个晚上,叶书一跑来非要和我睡一个房间。
她望着天花板,小声说:“念念,你长大了。”
“我是老了。”我说。
“不是那个意思,”叶书一坐起来,“我就是觉得……你这些年东奔西跑的,比同龄人都成熟好多。虽然看着还是小的,但是姐姐心疼呀。”
“别啊,”我说,“我自己过得挺开心的。”
“那接下来呢?我可不觉得你想在云城随便找个工作。”叶书一悠悠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还是出国念书吧……本来去年都要申请学校了,结果因为手头的事情多耽误了。”
“还是去欧陆?”
我点点头:“我还是喜欢那边。”
“ok吧,姐姐支持你。学费我给你出。”她笑嘻嘻地说。
“我……”我正想说我攒着钱呢,叶书一忽然又打断了我。
“哎,那个什么……裴静桐,你还有联系没有?”
“没有,问这个干嘛?”我无语道。
叶书一故作深沉地叹息:“你啊,不知道珍惜。”
“人家过得好好的,关我什么事?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说。
叶书一笑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是吧念念?”
我有点气急败坏:“你别胡说八道。”
“那到底有没有联系嘛?”
“没有。”我没好气地回答。
叶书一说:“那你想联系吗?”
我听出来了一点不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故意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就是他月底在云城有活动,恰好是和我闺蜜的工作室合作。你如果想去的话呢……”
我把靠枕扔给她:“不想。”
闻溪寄来的明信片被我放在书桌上。那上面清秀的字迹有些花了,但还是能够轻易辨认出来那一段简短的内容。
“亲爱的念念,
你现在过得好吗?不知道我们大学毕业以后,都做了什么样的工作,有没有经常保持联系?
我觉得我一定会想你的。
如果我工作太忙了,你也一定要提醒我,你收到了这份来自2009年的祝福。
那么,让我们再见一次面吧。
10月21日,我在九寨沟等你。”
落款处的那个名字,我几乎已经无法再念出来了。
你知道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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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0日,我坐上了去九寨沟的巴士。多亏了迅速发展的城市和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这一段路要比过去容易很多。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无法入眠,只好看着窗外的风景。有时候会看见青玉般的湖泊和山间的小镇,但大多数时间里都只有荒山和其间蜿蜒的公路。
等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暮色已至,凉意透骨。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找间火锅店。可到了门口,眼见着里面热火朝天、人声鼎沸,想起自己独自一人,就又胆怯地缩回了脚。只好回到酒店,草草点了一些填饱肚子的东西。
山间夜色正冷,从落地窗向外看恰能见着一轮明月。
我看着那场景发呆,似乎多年前也见过同一汪月亮。那时天色正好,人也正好,风朗气清,山高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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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赶着旅行团出发之前就进了山。然而到了长海以后,满山入目的仍然是泱泱一片。本来就是高原地带,在人群中挤久了,难免有点头痛。
我在长海边坐了好一会儿,眼见着人越来越多,才不得不立刻往下走。可惜人要服老,过了二十五,身体素质就一直往下滑。遥想当年同一段路我可能不喘气地走完,现在一个人背着包,吭哧吭哧地怎么也忘不见头。
等好不容易到了公交站,换了车去犀牛海,高反症状才好转了一些。
叶书诚来电话,听我说了不舒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