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赵宁让人找了套赵岘的常服换上。
玄色的对襟长袍,宽大的袖口,拖地的衣摆,像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嫩娃娃,走路时还需得抬手拎着,委实滑稽。
不过看在赵岘眼里,却是美的很,他瞥了眼骆言,隐隐有炫耀的意思
她狠狠的跌了赵岘一眼,又问:“你不是要死要活的?现下怎么还好生生的站在这?不死了?”
赵岘也没管是否还有外人在,褪去面对骆言时冷傲的神色,立刻装出一副憔悴的模样。
他背脊略微佝偻,身子轻轻一晃,大有站不住要跌倒的架势,大力的咳嗽了几声,弱不禁风的将手搭在了赵宁的肩膀上,贴近她,郑重其事的道:“昨夜你说的话,我可都记得呢,莫想耍赖。”说着,伸手去抓她的手,指甲轻轻挠了挠,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赵宁耸掉他的狗爪,鼻音出气轻哼了一声,道:“我不记得了。”说完后,刮了他一眼,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拎起袍子下摆走向站在一边始终静静的注视着她的骆言。
“言哥哥,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都没跟我说一声,委实不地道,你不在,我快要被累死了。”
她指的是朝堂之事。
骆言看着她身上的黑袍刺眼的很,皱了下眉心,话到嘴边,终是没有多言语,笑了笑,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不许诓我,否则就是欺君。”她笑着,目光又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面色一紧,复又上前一步,轻轻拉起他的手腕,担心的问:“伤的可是深?”
骆言的神色又柔和了几分,笑意浅浅,安慰道:“无奈,皇上莫担心。”
“哎~”赵宁轻声叹了口气,又问:“太上皇现下怎么样了?”
“太医开过药,已睡下。”
一旁的太医刚想上前禀报赵稷的病情,不想被赵岘打断,道:“这边有我在,宁儿不若先回宫。今儿是休沐日,无需早朝,你先回去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
蛊毒一事,在没调查清楚前,他不想让赵宁见赵稷
赵宁回身对他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而是对着骆言道:“我进去看看太皇上,言哥哥既然受了伤,那先回府好生休养一番,待痊愈之后再入宫来。”
“一点皮外伤,真的无奈。”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
话未说完,便被抢戏的赵岘打断,他皱着眉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捂着胸口,细声道:“宁儿,我疼……”
那是昨夜赵宁伤他那一处。
赵宁回身,半信半疑的盯着他,并没动。
赵岘见她不信,索性用手按了下伤口,玄色的衣服虽然不容易看出,但手上沾了血,却很容易分辨。
“你看,我没骗你吧。”他手心朝上,将染着新鲜血ye的手指伸给她看。
有些像耍赖的孩子。
“你……”赵宁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急急走过来,拉着赵岘的胳膊便将人往一旁拽,“伤没好为什么还要来?太医呢,快给康平王包扎下,上次藩国进贡来的保心丸可还有?命人取来,给康平王服下……”
赵岘垂眸睨着为他张罗的赵宁,眼角眉梢都泄露出了藏匿不住的笑意。
而一旁正准备离开的骆言,闻言,却是脚步一顿。
这一次,他回京,本想着在与赵岘争一争,赵宁那么讨厌他,骆言没理由会输。
可是此刻,见到赵宁如此的紧张赵岘,而赵岘,在对待赵宁时,亦像变了个人,时而紧张、时而温柔,患得患失,能看出来,他很紧张赵宁。
骆言最后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他,是他们中间多余的那个人。
“宁儿……··”在赵宁回身迷惘的看向他的那一瞬间,骆言突然鼻子泛酸。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不顾一切豁出去的冲动。
为什么不能抢过来?他活了二十余年,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用尽手段?
或许那人是赵宁吧,他不想用任何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她。所以,他放弃了。
骆言神色中带着几丝不舍,几丝优柔。他大步上前,静静的看着她,浅浅一笑,道:“宁儿,我打算回小叶城了。”
他刚刚做出的决定。
“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好要一直守护我的么?你骗人,骆言,你骗人。”赵宁当即红了眼圈,她抿起唇,倔强的仰头瞪着他,眼圈里包着泪。
骆言亦是红了眼眶。
有些浓烈的感情,他也想告诉她,想从她身后的人,站到她身边来。
到底是晚了。
他苦涩的笑了笑,轻声哄着她,道:“宁儿,我还会回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幸福……”说到此,他抬头看了眼正凝神听着他们对话的赵岘,见他挑着眉角挑衅一笑,突然也想使坏心思,他伸长手臂,一把将赵宁拉进了怀里。
唇瓣挨着她的耳根,看起来似亲到了一起,暧昧的道:“赵宁,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