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他可受不了。
傅清玥是个孩子王,一出门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到处疯。
沈家两个小崽子路都还走不稳,却特别喜欢在他屁股后面跟着有样学样,哥哥做什么他们也做什么。
好在孟五的长子孟元琦是个听话懂事的,今年已经六岁了,跟他爹不同,从小不爱舞刀弄枪,而是偏爱文墨诗词,此刻跟在弟弟妹妹们身边全然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叮嘱他们小心脚下,莫要摔着了。
唐芙无可奈何地看着在不远处撒欢的孩子们,笑着对孟五的表妹何氏道:“真羡慕姐姐,有这样乖巧听话的孩子,不像我们家那个,小皮猴似的,一出来就撒了欢了,捉都捉不住。”
何氏嗨了一声,说道:“别提了,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我跟他爹都是爽直的性子,偏他沉闷得很,从小就像个闷葫芦似的,也不爱出门,只有跟两位世子和澜儿一起的时候才愿意出来。”
沈世安的父亲非常喜欢沈嘉瑜沈嘉澜兄妹俩,在这一双孙儿降世后便向朝廷请了旨,让沈世安继承爵位,自己则闲赋在家安心养老带孩子,与沈老夫人一起共享天lun之乐。
所以现在沈世安是永平侯,他的长子沈嘉瑜则被封为了世子。
何氏说完又转头对周巧儿道:“还是巧儿妹妹最让人羡慕,一举生下了龙凤胎,还都如此玉雪可爱。”
周巧儿笑着摇头:“姐姐可别羡慕我,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被这两个孩子闹得多头疼,他们兄妹俩天天打架,偏偏说话又都说不利落,一吵起来就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个个还都理直气壮要我给他们主持公道,我这一个脑袋两只手都不够用了,只恨不能多变出几个自己才好。”
几个母亲在这里上演大型“别人家孩子是个宝,自己家孩子是根草”的时候,两个父亲则在另一边说话。
孟五和沈世安这些年轮换着在蜀中坐镇,如今在傅毅洺身边的是沈世安,孟五则又回到蜀中去了。
沈世安看着远处冰封的河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的身子这两年越来越不好了,我看……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
傅毅洺点了点头:“好在储君已立,太子又素来仁德宽厚,这些年于朝政方面亦有不小建树,朝中赞誉颇多,想来会跟陛下一样成为一代明君。”
“谁要跟你说这个了?”
沈世安用胳膊拐了他一下:“这就咱们两个人,说这些虚的干什么?我是想说淮王那边。”
“你先前不是说他有异心吗?可是这些年朝廷半点把柄没抓到,陛下又与他向来亲厚,定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有反心。到时候他若趁机起事,陛下这边又毫无防备,岂不要吃亏?”
当初嫁祸淮王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傅毅洺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便沈世安和孟五亦没有。
他笑了笑,道:“正是什么把柄都没抓到,所以才更可疑不是吗?”
“如今的几位藩王都被朝廷监视着,其他人或多或少有言行不妥之处,上报到朝廷被大臣弹劾,唯独淮王始终风评颇佳,从没有人说他半句不是。”
“起初几年陛下可能只觉得这个儿子乖巧懂事,不给他添麻烦,但时间长了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况淮王确实是有异心。
沈世安了然地点了点头:“淮王把陈郡治理的铁桶一般,让人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这反倒成了他的错处。就算陛下不多想,只怕太子也难免不防备一二,毕竟……他们都姓赵。”
“是啊,”傅毅洺道,“不止太子,其他几位王爷怕是也都防备着呢,毕竟咱们这位淮王小时候没少被他们欺负,若是太子登基还好说,但若淮王登基……只怕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
话没说完,忽听身后传来季南的一声惊呼:“侯爷小心!”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破空之声,似是箭矢急射而来。
傅毅洺猛地向旁边跨了一步,同时以脚跟为中心身子一转,动作迅速的回过身去,右手摸向腰间佩刀,欲阻挡很有可能冒出来的第二支或是第三支箭。
可他回身后才发现,身后并没有什么杀手刺客,只有几个毛头小子而已。
为首的是他自己的儿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弓。
小弓是他在他三岁生辰时送给他的礼物,配了几支没有箭头的木箭,顶端用布团包裹起来了,防止伤人,而那破空之声正是这把小弓.射.出来的箭矢发出的。
傅清玥年纪小,又刚刚接触射箭没多久,准头仅限于往东边射的不会射到西边而已,实在欠佳。
倘若傅毅洺刚才不躲,这支箭根本射不到他,偏偏他躲了一下,还转了个身,一愣神的工夫小木箭已经来到近前,不偏不倚地射在他两腿之间。
孩子力气小,这箭若射在别处于傅毅洺而言也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下而已。
但赶的位置太巧,沈世安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疼痛,在旁嘶了一声,下意识挡住了眼,放下手时就见傅毅洺两手捂着裆,扑通一声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