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请进。”
程琳认得他,知道他是柯七律和柯岩的父亲。柯建国虽然已经退伍,但他的军衔一直没变,威望在那摆着,整个洛疆分局的人都很敬重他,毕竟他曾是洛疆所有军人的楷模。
李科没想到柯建国会突然出现,飞快掐灭了烟,起身冲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坐吧。”
柯建国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程琳很有眼色地为两人倒了茶水,便悄悄走出去,带上了门。
“柯先生来找我有事吗?”李科的Jing神状态十分差,整个人都很颓废,“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没来得及洗脸。”
柯建国摇摇头:“没关系,我长话短说。秦城那边有音信了吗?”
李科楞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也一直在等前线部队的消息,暂时还没有。”
“我指的不是这个。”柯建国冲他比了比下巴,李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指的是那台信号接收器,“秦城临走时留给我一份特权申请令,你应该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我不觉得秦城是个鲁莽的人,他一定还留有后手,而最后和他接触最频繁的人就是李队长。”
李科见瞒不过他,低头无奈地笑了笑。
“不愧是曾经洛疆部队的军人楷模,柯先生好厉害。”
他将秦城临走时做的一切,没有保留地告诉给柯建国,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出卖,柯建国毕竟也曾是军人,而且眼下柯七律生死未卜,他有权知道这些实情。
“他说过,只要到了缅甸,就会启动追踪器,向我传递白桑窝点的具体位置,但到了今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很可能被囚|禁了。”李科抬眸,目光流露出一丝不忍,“而且是非常残忍的囚|禁,柯先生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柯建国怎么会不清楚。
白桑那号人物狠起来,可以不要命,秦城想找到机会启动追踪器,势必困难重重。
“我理解,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柯建国神色凝重,“我已经很久没接触过部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希望你得到秦城的消息后,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李队长应该也清楚,秦城的生死和我女儿柯七律,密不可分。”
李科重重点头,声音哽咽:“放心,我一定会的。”
楼下,沈清梅仰起挂满泪痕的脸庞,虔诚地合起手掌,闭着眼睛向上苍静静祈祷。
保佑柯七律能够平安无事,保佑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地回到祖国。
天空蓦然传来一声闷雷,在洛疆,亦在缅甸。
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老天在悲伤落泪。
柯七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珠最开始还是一滴一滴往下落,很快就连成串儿,唰唰地淋在她身上,打shi一头黑发。
“小七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阿满打着伞从房里跑出来,赶忙将伞撑在她头顶,“快回去吧,雨很大。”
“没事,我淋一淋,很舒服。”
柯七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天空,脑海里一遍遍是秦城扣动扳机的画面,他的眼泪和痛苦,让她觉得快要窒息。
阿满见她不为所动,心里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陪她站在庭院里。
雨势逐渐变大,正当阿满考虑要不要将白桑找来时,他便出现在门外。
“你先进去吧。”
白桑冲阿满挥了挥手,她像得到了特赦,连忙要将伞交到柯七律手中,却不想被白桑阻止了。
“带走,既然想淋雨,那就一次淋个够。”说着,白桑将自己手中的伞收起,也一并交给阿满,“我的也一起带走。”
阿满察觉出气氛不对,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逃离了现场。
柯七律还是一动不动,就那么安静地望着溟濛的天幕,雨下得又紧又密,将她浑身都shi透。
白桑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在雨里比她要挺拔很多。他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她下巴,稍一用力,就将她的脸掰朝着自己。
“现在是在做什么?淋雨给我看,嗯?”
“不要自作多情了。”柯七律唇瓣翕动,声音格外沙哑,“我就算是死,也与你无关。”
“是吗?”男人浅浅眯眸,静默看她,良久后忽然说,“你终于想到要一死了之?”
柯七律面无表情,同他对视良久,忽然嗤笑:“别做梦了。我想死,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好啊。”白桑勾唇,“我奉陪到底。”
柯七律无心同他讲话,挥手毫不客气地打落他的手臂,转身便要进房,却被白桑用力扯了回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白桑,你是不是有病啊?”她忽然歇斯底里冲他吼,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我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喜欢?你说,我改还不行吗?我改!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拿我做威胁,有意思吗?你根本不算个男人,就是个畜生!”
她在雨中发了疯似的控诉,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他的词汇,人渣和败类都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