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乔闻言不仅不怒反而笑了,她轻轻拍了拍谢昀的后背,“阿昀本来就是我的人,我们明媒正娶,拜过天地,你去楚国问问,谁不知道我和阿昀是夫妻的。”
司马琉若很有义气地给俞乔帮腔,“魏国也都知道。”
“如今晋国也知道了,”晋皇感叹了一句,谢昀俞乔夫夫联手灭了晋国,改朝换代,生活在晋国的人怎么可能不知,就是吴国只怕不知道的人也只是极其闭塞的穷乡僻壤里的那些人。
所以俞乔不仅在炫耀,还有一堆人帮她证明,谢昀就是她俞乔的人。
谢昀被俞乔抱住,那种难以忍受的恶心感就也控制住了,俞乔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耳朵就也竖了起来,眸中的难受犹在,却还掺杂了欢喜,他就喜欢听俞乔这么对别人说。
“昀儿……你说的不是我的阿昀,而是曾经大齐高祖皇帝的皇后张芸吧。”
这一点根本不用齐恪成再告诉俞乔,这三年里,俞乔也早弄清楚了星华口中和谢昀一模一样画像里人的身份了,再加上后来她陆续找到了一些信息,她继续道。
“你的法号是明空,而你俗家的名字……俞……”
俞乔顿了顿,没有直接说出,而是又再多解释,“不是大齐皇族虞氏,而是先知遗族俞氏,你叫俞艾,是被俞氏先祖剥夺姓氏名字的无名氏,后来你才叫了明空。”
“明空……应该是名空才对!”
俞乔脸上的嘲讽之色一览无余,顺便她还调整了番姿势,让谢昀趴得更舒服些。
她的声音不算大,可在这空空荡荡的湖心亭却能传得很远,亭子里,湖边甚至才靠近温泉湖的人都听到了。
齐恪成和晋皇都讶异极了,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回事儿,明空活得太久,真正找出他凡俗来历的人,几乎没有了,可俞乔却在例外。
她阿公老俞公那一脉才是真正的先知遗族后人,俞乔自然就也在内,回一趟英州,很多曾经不被注意的细节,她就也一一回顾了,明空的来历,老俞公曾经作为她的床前故事给她说过。
所有人都顿住,就也包括明空,他眸中波澜迭起,却还见俞乔言笑晏晏,继续揭他的短。
“至于你为何被驱逐出族,剥夺姓名,那是因为你为一己私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俞乔的话语如同审判,片段性地重现了,他被驱逐的那一幕。
“你找不到仙玉,你就杀人取血,用同族血脉之人的血来救你想要救的人。”
先知遗族,又可以被称为仙之一族,因为他们手上掌握有世上以为一块仙玉,阿狸曾经说过的四大奇石之中从未现世过的仙玉,不仅仅是延年益寿,在俞氏族里的传说,它是能够死而复生的。
可那个时候明空还只是俞氏嫡系的一个子弟,他知道的有限,冒险闯入圣地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仙玉,在百无头绪的情况下,他选择狩猎族人,因为仙之一族的族人血脉里就有仙玉的一部分神性,他要用族人的血,救他想救的人。
一念生,万恶起。
明空这个人从最开始就是恶的,根本就没有善,有的也只是迷惑世人的伪善。
“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死的。”
明空眼中的血色褪去,恢复了清澈,他缓缓落座,眼中恢复了空茫,按照齐恪成的说法,之前和他们的见面的是了空,眼前的这个才是明空。
“狡辩!”八百年了,除了明空不折手段活了下来,谁人能不死?
俞乔可没打算和齐恪成他们一样,将他当成三个人来对待,那都是他,是他这么长久作孽下来,必然要付出的代价,无论谁作恶,另外两个自然要一起承担。
“无耻,”谢昀也跟着骂了一句,他缓缓放开俞乔。
他抬眸了看着俞乔,缓缓上前,蹭了蹭俞乔的脸颊,然后换另一边儿肩膀继续趴着去了。
明空眸中的血色波澜迭起,另一个人格又蠢蠢欲动。
明空的目光从谢昀俞乔身上离开,转落到了齐恪成身上,“阿君,好久不见。”
他眼中依旧空茫,又或者说他的眸光太过涣散,给人一种他看不见的错觉,但其实他应该是能看得见的。
齐恪成心中自是相当复杂的,老国主在他不满周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明空将他养大,他一直将他当成父亲看待,濡慕,尊敬,将他能给予的信任都给了。
可现实是,他只是明空养大的一个棋子,一个无半点犹豫就能舍弃的棋子,他被伤得有多深,后来的恨就也有多深,可现在他恨的人,和俞乔俞绣老俞公又还有一层关系,而他此时才知道。
俞乔目光扫过来,却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得够清楚的了,他是被俞氏驱逐之人,剥夺姓氏名字……”她顿了顿,目光看向明空的身体,“而后他自己抽离了属于俞氏的那部分血脉。”
“他已经不是俞艾了。”
“你比俞七聪明,”明空目光回转,却隐约有杀意泄露,“可越聪明的人死得越快。”
“相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