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水琅,不敢再提这话,忙向贾环笑道,“你难道忘了我说过的,先时杨雄出事儿的时候儿我恰在山东没有亲见,只以为是仁郡王要谋划锦绣阁,后来倒觉得奇怪,为什么仁郡王被贬,忠顺王爷竟一句求情的话也没说,就跟没这个人儿似的,王子腾又忽然跟仁郡王断了联系,反倒上书求着进行面圣述职,圣上没准,他倒偷偷派人回来寻那些京大营的旧部。”
贾环便道,“果然还是你神算,忠顺王爷称病了好一阵子了,我都快把这人忘了。我也想过他们或者是背地里在谋划后招,只是等了一阵子不见有什么事,还当他真不打算理会仁郡王这回事了,原来到底还是野心不死,倒愈发胆大妄为起来了。”
白士辰笑道,“正是如此!我就是觉得忠顺王爷这一阵实在是太平静,反而越让人觉得古怪。这一回秋猎仁郡王是要守陵来不了的,忠顺王爷也称病不来,岂不更让人生疑。”
三人边吃边说了会儿话,只是谁也没什么胃口,水琅更是说话极少,脸色一直冷冷的,贾环只道谋反之事无论哪个帝王遇上也是大忌,便把担心三太太和贾政、探春的心思不露出来,只在水琅身边陪着。
一时安安静静的过了两日,水琅不出宫行猎,外头那些大臣们才察觉了事态不对,但谁也不敢说出来,只得老老实实的每日在林场胡逛罢了。
第三日傍晚,方有两骑快马驰入塞上行宫中,众人只看见那两人一身素白重孝打扮,心中便皆咯噔一下,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单总管出来招齐了随驾诸人,宣旨道,“太上皇龙驭宾天,今上谕旨礼部诸位大人速去置办丧仪,并连夜起驾回京!”
众人不免伏地大哭,礼部随驾的官员们一时忙乱起来,有快马去附近县城置办白布札纸的,有赶紧将来时的喜庆仪仗盘点收起来的,另用白纸将马车上凡是有红色的地方全部糊了起来,又手忙脚乱的备驾启程。
东方泯还想去寻贾环,岂知行宫的小太监道,“小贾大人和白大人已随御驾先启程了,大约走时匆忙,没顾上知会东方大人一声儿。”
东方英便道,“他并不用咱们担心。倒是咱们也赶紧跟上御驾要紧,这些人凭他们磨蹭去罢。”
众多武将亦皆如此想头,因此走得快些,只有那些文臣们有年老的不得不坐车,但凡年轻些的,也忍着颠簸骑马走的。
贾环回京时坐得却是水琅的御驾,自然里头也不止他一个,另有白士辰和亲自赶来报信的北静王水溶。
水溶因知太上皇宾天事大,且出乎此番预料之外,因此不敢隐瞒,只等京城事定,便连夜快马加鞭的来通知水琅,又道,“微臣原以为太上皇与那两个逆贼总有父子之情,或者劝诫一番,就此将兵祸化解,却不料两个逆贼冥顽不灵,太上皇当即气得呕了血,那两个逆贼仍纠缠着要太上皇写废帝改立的诏书,太后娘娘唯恐太上皇身体不好,只得将玉玺拿给那两个逆贼,让他们自去行事,幸得那张假传的诏书并未被颁诏,如今已作为逆贼罪证押在刑部中。当时太医院医正为太上皇请了脉,还说是急怒攻心,立时请太上皇进了药,微臣守在宫中,第二日上看着还很好,晌午醒了一回,命微臣立时请圣上回宫,谁知到了夜里太后娘娘请进药汤时,才发现太上皇已经宾天了!”
水琅便问,“皇太后如何?”
水溶道,“太后娘娘悲恸万分,太医说须得节哀,免得与心神有损,微臣来时已请母妃和南安太妃进宫去陪伴太后娘娘。”
水琅又问后宫和朝中又何伤亡损失,水溶回道,“诸位皇子公主们早从暗道去了护国寺,寺外有重兵把守,并无大碍。皇后娘娘匆忙中带着娘娘们逃进了正央宫,那两个逆贼一心只向宁寿宫去了,因此娘娘们只是受了些惊吓,此番事出突然,虽与祖制有违,微臣亦未阻拦,如今各位娘娘已各自回宫。那两个逆贼手下杀了宫娥十九人,太监十三人,御前侍卫三人,另烧了御书房西配殿、少央宫等处,索性损失并不严重。”说着又想起临来时永昌殿林公公叮嘱之事,虽不解其意,但想到既然林公公说十分要紧,只怕那几件东西是圣上心爱之物,便又禀道,“微臣命人大致清点了一番宫中物件损失,那两个逆贼手下私抢的金银等物皆已追回,只是打烂了不少瓷器,另就是诸位娘娘们进永昌殿避祸时,不免慌乱,人又拥挤,因此不小心碰碎了几件瓷器。”
水琅一顿,问道,“几件瓷器?”
水溶忙道,“林公公说是六件。”眼见林公公叮嘱之事十分之准,便不等水琅问,又道,“是四件粉彩瓷器,一只青花,一只汝窑花斛。”
又听水琅冷冷的问,“是谁碰碎的?”
水溶听出其中隐隐的怒意,忙据林公公说的话,刚要一字不改的回了,忽听见贾环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如今事急,圣上不若先带着御前禁军返京,路上边走边听北静王爷禀报,倒节省些时间,且太上皇大事为重,其余详情,过后再慢慢发落不迟。”
水溶和白士辰皆听出贾环横拦之意,见水琅面色未变,只点点头应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立时随水琅起驾。因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