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日,已在外书房里住了七八日也有了,既有贾母发话让他自去办差,便忙托口说还有文书公函等放在山庄里,须得回去收拾起来,于是带着墨砚等回了山庄。
一直等用罢晚饭,也并没见水琅过来,贾环只道他看自己迟了好几天没回来,少不得以为今天还是如此,所以也不来了,倒在心里犹豫了一回,不知该不该从暗道里去宫中看看,不过西山暗道他并不知道在哪里,如今这时辰再去护国寺也晚了,便索性放下这事,洗漱一番睡下。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贾环迷糊间只觉浑身一阵燥热难耐,恨不得把身上的里衣都解了才好,但又眼饧意懒,不过在床上随手掀扯,忽然觉得腿根儿处蹭着一片滚烫,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渐渐的醒了,借着外间的灯亮儿恍惚看见水琅正伏在头顶上含笑望着他,一双眼像要将人点着了似的。
贾环再睡不醒也知道如今是出了何事,又见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已都飞了,不禁又羞又恼,拿脚去踢水琅道,“你怎么也学起那入室欺人的采花大盗来了?!”
水琅缓缓入了巷,才要开口,忽听外头秀云半醒不醒的问道,“环哥儿可是要水喝?”
贾环大吃一惊,这才想起来今日并不是睡在书房内间儿,而是在自己的卧房里,刚才却不妨声音高了些。耳边听着秀云披衣起来的动静,不由大窘,偏水琅这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动了两动,贾环咬牙忍着道,“不是…你睡吧!”只是此时声音喑哑缠绵,与平时大异。幸而秀云也是刚醒,并没听出来,到底走到屏风那里问,“热不热?要不我给你扇一扇,千万盖着肚子些。”
贾环听得耳边喘声渐沉,似随时就要催动起来的架势,偏他正不由自主的浑身紧张,更是火上浇油,忙使劲定神平稳道,“不用了,我困得紧,你把灯吹了,快睡去罢。”
秀云便将手里的灯熄了,重新倒了热水轻轻进来放在床头小案上方才出去。
贾环好歹松了一口气,恨不得将水琅踢到地上抽打一顿,猛得却觉腰间都悬空起来,被狠狠掼弄两下,慌忙搂着水琅的肩膀贴到耳边压低了声儿求道,“轻着些….”也幸得他在卧房里置得是材质极沉的黄花梨木制箱床,并不是空心的架子围栏床,因此倒并没什么动静儿传出去。贾环一夜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早晨昏沉沉的醒时,身上仍觉得有些烫,又躺了一回,眼看窗帘外头天色已十分的白了,只是挣扎不起来。
不一会儿锦月带着彩云彩衣两个推门进来,惊讶道,“怎么秀云姐姐还在睡?难道还没叫环哥儿起来,墨砚他们在外头把马都备好了!”
秀云自己也十分不解,一时也来不及想,手忙脚乱的穿衣服道,“坏了!我怎么就睡过去了?!”一面系着衣裳一面进来叫贾环,锦月忙一并跟进来服侍,到了里间,不由道,“昨晚上这是薰了多少香,怎么这么浓的香气。”
秀云疑惑的想了想,“这香还是龙四爷送的奇香呢,环哥儿说是千金不换,我平时很不舍得用,并没想着昨天点起来的!”
贾环想着大约是水琅为了遮掩味道所用,忙道,“是我点的,你们不用忙了,去把墨砚叫来。”
两人听见贾环说话十分懒怠,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忙问,“哥儿怎么了,要不让人去请柳大夫来瞧瞧?”
贾环道,“你们不用撩帐子,我眼睛不舒服,先叫墨砚来,我且使他去翰林院告个假去。”
秀云锦月如今都大了,渐渐亦颇通人事,素日倒都十分注意这些小节,因见贾环不让掀帐子,便猜着少不得有什么不方便,也不好问,又想着耽误了上差是大事,忙出去把墨砚叫了来。
贾环先打发墨砚去翰林院替自己告了假,又歇了一会子,这才命人备水沐浴穿戴起来,仍觉得十分倦怠,就歪在外间的榻上看书,又听秀云锦月这些丫头们在廊下做活儿说笑。少时墨砚回来禀道,“已将假书呈给方大人了,他倒十分客气,只说不碍事,又说爷年纪轻轻的,多过几道坎反倒是好事!!还赠了爷一首劳什子七言诗让我带回来。”走近时忽然瞥见贾环眼角眉梢流露之意,心里顿时生疑。
贾环并没注意墨砚肚子里转什么心思,看那位掌院大学士一幅儒生文人作法,赠得诗也是好意鼓励的意思,倒不是落井下石之辈,因此不由笑道,“我却不大会做诗,若回些旁的东西,只怕让人说嘴。”最后还是从后世读过的诗词里七拼八凑了一首勉强应合,仍差人送过去不提。
至下午时,门上就有人来回说龙四爷来了,墨砚因有晌午时的想头儿,便留神看着,果然贾环推说睡了,秀云出来十分为难道,“环哥儿正在歇晌,龙四爷若有事,不妨先去办办再来。”
水琅忽然笑问她道,“你叫秀云?”
秀云虽认得水琅,仍不由十分羞窘,忽然又听水琅笑道,“向来听环儿说你十分尽心服侍,是个好姑娘,将来我一定给你备份丰厚的妆奁,好生把你嫁出去。”
秀云等皆不知水琅的身份,墨砚青箫却是知道的,听见这话不由惊讶,青箫悄声问道,“这可奇了,秀云姐姐竟得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