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皱眉道,“又是弄了什么事呢!环儿随我去看看,只不许立即应什么,先听听怎么说的。”
贾环忙听了,一面陪贾母回了正房,就见薛姨妈上来攀着贾母哭道,“先前说我们家里那一个儿媳妇不像样,弄得蟠儿也没心肠了,所以要到南边置货去。因想着约一个人同行,这人在城南二百多地住,两人见了,又去个铺子里吃饭喝酒,岂知与当槽儿的生了些口角,蟠儿就骂了他几句,那人不依,两人便打起来了,谁知不知怎么那人的脑袋碰着了,冒了血,接着就死了,为此县里把蟠儿拿了,要问罪,骇得我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该使的银子,找得人都打点了,费了好大的劲,本差不多判了误伤的,如今又说道里有人卡着,人家说还得从上往下找的好,环哥儿好歹看着亲戚一场,且你大哥哥把最喜欢的个丫头都送了你,赶紧快拉他一把才是!!”
贾环见她虽拉着贾母说话,却巴望着自己,只好道,“姨太太先别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呢?!”
贾母亦道,“人命这样大的事,那些县官们岂能乱判乱卡的?!环儿虽没派什么实差,好歹在御书房里走动,若那些人真这么无法无天,便告他们个欺君之罪是有的。只是这事难道姨太太没去让宝丫头求求王爷?王爷若是出面,岂不就一句话的事?!”
薛姨妈不好说她已告诉了宝钗,宝钗那里还要寻机会才好说求情的话,也不定准的话,只道,“怎么没求呢,王爷也说要告诉下头照拂的。”
贾母便一脸慰然道,“这便好了,宝丫头果然十分的有体面,姨太太快别急坏了身子,既有王爷出面,环儿再去说项反倒不美,让他赶着打听些消息倒好。”
薛姨妈强笑道,“王爷那边的话还不知什么时候传到,我想着两边儿都说才保险些,因此还得劳动环哥儿。”
贾母摇头道,“姨太太不在外头办事的,也不知道外头那些规矩,需知朝里托人情最忌找上好几处,相互知道了反而不美,让王爷那边以为环儿多事倒还不打紧,就怕王爷恼了宝丫头,愈发的不管起来,那才糟糕。”几句话说的薛姨妈讪讪无语,直让贾环不由十分佩服贾母果然老而弥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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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盗仙草 ...
话说宝玉等因贾母和贾环走了,也未多聚,不过又趁了一回就散了席,因使了个小丫头来贾母这边看薛姨妈走了,方一起至贾母这边来说笑。
一时贾环又与探春去三太太房里,探春才问起何事,听见贾环大略说了,吃惊道,“早年他们家上京的时候,就听说是为跟人家争一个小丫头打死了人,如今怎么又这样儿?可见他不成事的,我看姨太太说的也不作准,竟是推了的好,你如今才刚得些重用,若人人都来求都来应,往后只怕没完了。”
贾环笑道,“我也这么想的,到底还是老太太厉害,三言两语就让姨太太无话可说了,还不伤和气。”
探春叹道,“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你看琏二嫂子那么Jing明,凭她也Jing不过老太太去,如今我看着琏二嫂子倒渐渐的有些退意,恰好林姊姊…二嫂子又来了,因此正有点儿两人交割的意思,反正家里的事儿我是早丢开手了的。何况如今,二太太是那个样的,姨太太岂不又隔了一层,便真是为亲戚一场相互帮衬,也要看是不是正事才是。就比如这一回,万一真是薛大哥的不是,难道让咱们去当那助纣为虐的去?”
贾环点点头,道,“我不过帮忙一打听,既然仁敬王爷说了要管,这里头便已没咱们家什么事儿了。”
眼看到了三太太房前,两人便掩住前话,进去给三太太请安,恰好三太太正在里头指挥着小丫头们找东西,把那些平时用不着的小箱小匣并整匹的缎子摊得满炕都是,探春问道,“这又是为什么事翻登起来了,找什么要紧的东西不成?”
三太太一见他们两个去了,忙扔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喜滋滋道,“可不是有一匹蓝花儿的薄纱缎子找不着了!原是你们老爷的一个旧同窗鸿胪寺卿韩大人家的太太约我去寒梨寺礼佛,又派了礼来,上回我想着把这匹藕荷色的送给她做个门帘子,倒是再配上那个蓝边儿才好看,谁知忽然又找不到了。”说着又向探春笑道,“我跟你们老爷说了这事,他倒说节气正好,平时咱们娘们儿们又少出门,多逛两日也无妨,因此我跟韩太太约好了的,过了端阳节就去,倒要在寺里住个六、七天才回来,等我去回老太太一声儿,也带你一块儿去佛祖跟前拜拜!”
探春听见能出门,果然十分惊喜,贾环见三太太也开始有些官员太太邀约,虽只是个四品无封的官太太,到底有些渐渐走入京城官眷社交圈的开头征兆,因此也很为她高兴,便笑道,“藕荷的配别的颜色也有好多使得的,若都看不上眼,我再从外头铺子里给你找些来,你还要什么别的东西送人不要,一并让他们打点好了送进来。”
三太太忙摆摆手道,“快算了罢,你当还是咱们家早先的光景儿呢!如今老太太带头儿图节省,饭菜都比原先简单了好多,又发卖了几家子人口,你问问你姐姐,是不是把园子里那些不用的屋子都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