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琏二爷书房一趟。”
那个胜儿忙过来给贾环请安。
贾环见他也就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十三四岁少年,又长得极为小巧清秀,不仔细看跟个女孩儿似的,忽然想起来原著里说的,贾琏的女儿大姐儿出痘的时候,“贾琏只得搬出外书房来斋戒,……独寝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
如今这胜儿是在外书房伺候的,又生得这样,因此贾环忍不住有些怀疑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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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翻云手 ...
贾环想自己从素不大与贾琏贾珍等的一帮来往,前头又有探春说的邢夫人一事,因此断定贾琏为的还是一件事,他待要抽身走了,谁知那个胜儿极其软糯粘人,惶恐恐的求贾环千万去一趟,又央道,“环三爷必也知道我们二爷那边闹的那些事,如今一家人正都不可开交,若小的请不了环三爷去,二爷只怕非抽死小的不可,小的原就听人说环三爷最是心仁念善怜惜下人的,现只求环三爷救小的一命….”说完就跪下磕头,又眼巴巴的看着墨砚。
墨砚承不住胜儿的可怜像儿,又不好替贾环做主,因此也两只眼巴望着贾环。
贾环笑道,“瞧你说的,快把琏二哥说成吃人的老虎了,如此我便过去一趟,你且起来吧。”
胜儿欢天喜地的给贾环磕了个头爬起来,脸上笑嘻嘻的,哪还有刚才那副可怜模样,又细声细气的把贾环和墨砚都奉承了一番,贾环心里点头道,难得心思怪玲珑的,怪不得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把素来无利不起的墨砚哄的肯替他求情。
待进了贾琏的书房,贾环这才真正明白过来来时路上,胜儿说的窘迫二字究竟何解。
单说贾琏乃是荣府大房长孙,如今的外书房中却不见一幅名贵字画,只在南墙挂了一幅本朝一位声名不大显的文士陆文飞的字,侧墙贴了一张葡萄架小品,署的名字贾环从没听过。再着屋内一应摆设玩物全无,多宝格上空荡荡的,不过放了一二盆景点缀。
贾琏仍是一幅白面公子哥儿的模样,穿了件有些皱巴的宝蓝衫子,但如今看不出油头粉面,只觉得十分憔悴落魄。
贾环不由道,“琏二哥这里好清静。”
贾琏如何不知他的意思,苦笑一声道,“好兄弟,你快别取笑我了,只管借我条绳子上吊也比这强呢!”
贾环忙道,“琏二哥怎么说这样的话?!这真是我失言了。”
贾琏摆摆手道,“环兄弟,哥哥知道你从小儿就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你是当真能成大事的。如今我也不跟你说那些虚言废语,只开门见山便罢了。只要你现在肯拉哥哥一把,从今往后,我琏二就以环兄弟为马首是瞻!!”
贾环听音儿,并不像与邢夫人是一路的,因问,“这是怎么说的?若是为前一阵子的事,不是都过去了么?琏二哥还有什么可恼的?”
贾琏叹道,“哪里就那么容易呢。你原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亏空究竟有多么大….”
一面拉贾环坐了,顾不上端茶,一面道,“历年公中积攒的亏空就不必说了,单只娘娘省亲修大观园这一项,咱们家里就填进上百万两的银子进去,这些都是府里的,横竖摊出来不是我一人的事儿,最可恼的是先前底下那些奴才没个成算让人宰了肥羊,给我置的几个庄子铺子,买的都不是好时候儿,如今都赔了,又跟薛大兄弟搭伙儿做生意,也是赔的一干二净。那些利子钱,这些年我一星儿半点儿的影儿也没见,可恨前一阵子为了堵上府里的亏空,不但你嫂子的陪嫁放了进去,我的那些庄子铺子也赔着卖了,还拉了四、五万两的饥荒,外头的债主见天儿的来催,我又不敢让人知道,只求环兄弟帮衬哥哥一把,我死了也念你的好儿。”
贾环奇怪道,“不是说二太太和琏二嫂子的嫁妆只各收了一半么?琏二哥这里哪里就到你说的那个境地了?”
贾琏点点头道,“这原是老太太怜惜我们,好歹知道你嫂子给家里出了不少力,留给我们压底儿的东西,只是二太太….哼,你当她是无辜背了你嫂子的累么?这事只怕要翻过来才是正理,我那混账老婆固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作死,二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我们又找谁说理去?”
贾琏倒未避讳放利子钱的事,并说道,“如今告诉你也不妨,你听了就知道我是真心求你了。你当咱们家有那上百万的闲钱来修园子?那是得了个巧宗儿,一共弄来二百六十八万两银子,也有是银票的也有东西,二太太没让老太太知道,自己拿起来了一百万两,我们也拿了八十万两,剩下的钱才过了老太太那边的明路儿修的省亲别墅。”
贾环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林妹妹家的钱了,又听贾琏继续道,“后来钱不够,陆陆续续又从我们这里添补进去三、四十万,也不光为修园子,还有家里一群祖宗们过活。后来光几个妹妹们进园子里住添置的新家具用物就不知道多少,二太太只跟尊佛似的什么也不动。另外的钱你嫂子还拿了些放了利,待事一发,连本儿也没回来。等到那钱的主人来要债,老太太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