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回了房间,不一会儿,一小碗香喷喷飘着些酸味的面条送了过来,慕晗尝了一口,口味果然不错,便将这小碗都吃尽了。
丫鬟待她吃完,服侍她安睡,一边放下幔帐,一边笑道:“爱吃酸,应该是个儿子呢。”
慕晗笑笑,管他儿子女儿,只知道他现在来得很不是时候。
又睡了一小会儿,睡得不是很安稳,心里想反正现在情况地形都摸得七七八八,不如便今晚去试探一下夜澜,看看当初宫翎父母双亡的真相到底如何,再等些时日,肚子大了,就不好装扮了。
夜很深,所幸已经不是很冷,慕晗小心翼翼的起身,照着宫翎对他阿娘的外貌叙述,略略装扮了一下,将准备好的一件蓝色的轻纱裙轻轻罩在身上,心想夜光烛色中的侧影,应该不会有太大破绽,再不济,给他一个背影,总不会出岔子。
因有孕的缘故,她不太敢擅用轻功,好在张南天和宫翎之间住得并不远,慕晗踏着夜色避开巡逻的教徒走将过去,夜澜主殿的门依然开着,刚从里面送出来一个姑娘,慕晗趁着夜色混在宫娥里一起进了主殿,宫娥道主殿各处当值去了。
慕晗之前扮夜澜的时候,在主殿里住了许久,对主殿的格局了如指掌,她先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等得到处烛光一灭,才慢慢的起身向夜澜安寝的房间走去。
夜澜房间的门不知何故,半虚掩着,让慕晗想了半天的开门方法用无所用。
她踏着轻轻的脚步走了进去,约摸走到离床一丈远的地方,停下了,侧过身子对着床,拖长了声音道:“阿……澜……,阿……澜……”
床上的夜澜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叫他阿澜了,以为在做梦,用梦呓的声音模糊的回应了两声。
房间里黑得很,慕晗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是否是睡着,又照着前样喊了两声。
夜澜又听到两声这样亲切的呼喊,不似做梦,起身亲手将床头高烛点亮了,果见一袭蓝色的轻纱裙,心头一喜,激动道:“蓝樱,蓝樱,八年了,你终于肯入我的梦了吗?我想你可想了八年,我夜夜将门开着,今日你终于肯走将进来。”
他一面说,一面走近慕晗,想伸手去摸她。
慕晗看他近前来,心中一惊,便他走一步,她便远一步,道:“你别过来,过来,我便走了……”
夜澜听她这样说,果然退回了床边。
“阿澜,你答应我好好照顾翎儿,为何又夺了翎儿的教主之位?”
夜澜听她这样说,满脸伤心之色,道:“蓝樱,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入梦而来,就是为了来质问我么,宫澄有什么好的,他对你不闻不问了三年之久,为何你对他还这样痴心?”
“他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三年,难道你不清楚吗,不都是因为你?”
“蓝樱,我对你是真心,那天,我是情不自禁的抱了你,又,又,又强吻了你,被他撞见,误会了你。你当然可以怪我,但他若是信任你,又何至于丝毫不给你解释的机会,又何至于冷落你三年,让你在三年里受尽委屈。可见,在我抱你吻你之前,你们那人前琴瑟和鸣的模样,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真正倾心相爱的人,就连三天都没法忍受互不理睬对方,别说三年了。”
慕晗觉得,夜澜说得有些道理,宫翎的阿爹阿娘若是真的倾心相爱,何以为了这样的一个误会便冷战三年。
慕晗叹了口气,用黯淡的声音道:“阿澜,我知你对我真心,是以,当日我虽然亲眼见你杀了宫澄,却并未出声,依然将翎儿托付给你,却不想,我这辈子,不但错信了宫澄,还错信了你,我将翎儿托付给你,你倒好,篡了他的教主之位。”
“蓝樱,翎儿他一心想带着明月教往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路子上靠,奢望那些门派能对明月教的过往既往不咎,这简直是痴心妄想,明月教在他手里,恐怕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要被灭教。我接手教务中事,让明月教用实力说话,却能带着明月教走向更高峰,如今天下谁人不怕明月教,还有哪个门派敢小瞧明月教。我只知道,教主这种位置,自古能人居之,即使我不篡教,也自有别人篡教。”
夜澜篡教,原来是和宫翎对明月教的发展理念不同。
“你篡教便篡教吧,为何又对翎儿下死手,若不是翎儿造化好,早已到黄泉与我相聚了。”
“我既然已经篡了教,自然不能留下后患,再者,我是宫翎的杀父仇人,翎儿现在不知,总有一日会知道,他任教主之时,便Jing心追查此事,总有一日查到我的头上来,若等他来杀我,自然是不若我先了结了他。”
“只是你这样做,要杀了我唯一的孩子,我心中,又岂能不恨你。”
夜澜神色黯然的道:“蓝樱,你恨我,总好过你对我无爱无恨的好,你恨我,总还能记着我。”
他顿了顿,又道:“蓝樱,你为了宫澄殉情,你可知我当时心如死灰,我知你必然是爱极了他,又想他那三年来对你那样冷漠,心中,心中实在难受至极,为你不值,哪知,哪知你留给翎儿的遗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