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先是说了些客套话,慰问了大臣,又单独慰问了大将军,说了些戍边辛苦的话,然后才看了魏家大郎,又说了几句。最后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孩,才笑了,“二郎一去三年,可有和你的那些在京的好友们好好联络感情?”
魏时安挑了一下眉,“回陛下,没有。”随着又加了一句,“我看不上他们。”
旁边的魏大将军和大郎魏时暄差点把酒水喷出来。
时暄担心弟弟,赶紧向皇帝陈述,“时安胡说呢,陛下别当真。边塞辛苦,天天念着跟那些兄弟回来闹腾呢!”然后才拉了一把弟弟,“安,说什么呢!”还不住的用眼神示意弟弟,老爹的脸已经黑得像刷了一层炭了。
谁料魏时安却根本跟没有看见一样,不领哥哥的情,“时安没有胡说,时安也不觉边塞辛苦,跟将士们在一起活得痛快。”
皇帝也不生气,反而十分感兴趣地让他说下去。
“将士们在边塞风吹日晒,戍守边疆,吃得是苦中之苦;而京中贵胄子弟,过得却是人上人的生活。故而时安不屑与之同伍!”
“哈哈,这话说得不错!时安是个好的。”
皇帝说什么京中好友,其实魏时安根本没有所谓好友。他总是高高在上,看不惯太多事情,看不惯就忍不住怼过去,结果被那些纨绔子弟视为同道中人,反而一个个的围着他,以至于让人误会。
时安本来不喜欢,后来想了想,自己若是个纨绔,倒省了那些女子的多少心思,自己倒落得清闲。
“陛下,时安想求陛下一个恩典。”魏时安考虑了好久,最终还是提了出来。弟弟的这一出魏时暄是不知道的,陛下的恩典是可以随意求的么?没功没劳的。果不其然,他就看见他老爹刚刚舒展一点儿的脸色又变了。
“什么?”皇帝颇有兴趣,大臣家的孩子们,他最是喜欢魏时安,虽然皇后见了曾说过,不喜欢那样顽劣桀骜的孩子,但是这孩子就是莫名对他的胃口。三年前,他被他老爹带去边关,他还好一阵不舍得呢。就从现在其他的大臣那些年幼的小子们都在另外的地方设了席,而魏时安还留在这里和他们一块儿坐着,也就可以看出皇帝多喜欢他了。
“父亲三年后带了小子回京述职,小子就想不再去了。”
“刚刚时安不还说喜欢军营生活么?”
魏时安面色不变,“大丈夫不能囿于一时一地,小子想去走遍我朝的大江南北。”
魏时暄在一边听了,一方面好奇弟弟哪里来的这些想法,一方面又心里发苦,怎么一点也不提前跟他说一声,今天回去肯定没有弟弟的好。
“哦?时安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皇帝看着面前的男孩,目光炯炯,他就知道,这小子就是一个不寻常的!
这个想法确实有趣,这广阔的国土有着无数迥异的民风民情,可惜很多人一辈子也就囿于一地了,那些外放的官员倒是可以看遍风景,只是外放之人又有几个是开怀的呢?
所以听了他这话,绕是刚刚一直没有在意的苏清政也看了他一眼。
“那时安为的是什么?就看看大好河山?若是如此,时安想去哪里?假以时日,朕就把你派到那里去了。”
“陛下,时安不想如朝为官,时安只想走遍这天下。求陛下的恩典。”
“好!朕许你了!但是小孩子思想易变,若是三年后,时安还是坚持今日的看法,朕就许你了!”
魏时安眉头一挑,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自然是说到做到。况且,他今年十一岁,若是不出京,未过几年恐怕就得说亲,到时候,依依没有找到就罢了,还得摆着个佛供在屋里。京中贵女尚音律,就他家依依那个碰到音乐就无能为力的性子,恐怕早已以不会音律而在京城出名了。既然不在京城,那么必然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只要她在这个世界,他就会去找,大不了找一辈子就是了。
魏时安扯出一丝笑容,“时安记下了,谢陛下恩典。”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别的大臣和他们那些已经当值的子嗣,又说了一些话。
然后才注意到,这一屋子,除了自己几个儿子,就魏时安一个十八岁以下的,不由一笑,“时安,你找他们吃去吧,在这里倒平白拘束了你。苏家二郎三郎也在,年龄相仿,应该说得到一块儿去。”
魏时安真想说,陛下您想多了,在这里还真没有拘束我,不用跟人说话,我高兴着呢。您说的那些小子,我也懒得搭理诶,您还怕他们没有人凑趣儿吗?
但是考虑到老头子那要杀人的目光,他便不打算婉拒陛下的好意了,谢了恩就离席了。
另一边,皇后在阁楼里设了席,把那些外妇聚在一块儿,而那些姑娘们,则大都跟了魏时雨在园子里另开了席。隔了一片湖,那边正是少年们,虽然现在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重了,但是距离男女同席还差了些。
皇后把南月揽在怀里一个多时辰了,而今听了外面那些姑娘们的笑声,才想起来这一出,于是推了推快要在她怀里睡着的南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