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国之君吗?」
「其实……还有别的选择,」母妃斟酌语气,缓缓道出:「听闻朝中也有人提出了两是论,既不迎回废妃,也不从后宫择出中殿,哀家倒觉得是个可行的办法。」
「……两是论。好,就这么办吧。」他大手一挥,是这项将被后世评论为墙头草的论述付诸实行,这多像他的处境,任人摆曱弄毫无立场的君王。
他不关心新娶的中殿将是何人,但至少多了个地方让他躲避后宫那些啼啼哭哭,直到入主中宫殿那晚,才看清楚他的新婚妻子有张苍白的脸,眉眼却有强自镇定的倔强。
新婚之夜,他和这小女子饮了合卺酒,当他的手伸进中衣时,除了一阵微微的颤栗外,尹然仍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淡然,倒激起他的征服欲。他喜欢看尹然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咬唇皱眉委屈的样子,让他有骋驰战场的快意,只是时日久了,尹然于床上仍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木讷,他亦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仔细一看,中殿的眉眼颇有韵味。」他将美人揽在怀中,手指在脸上游移。
「王上说笑了。」尹然微微垂首,让他的手滑出鬓发之间。
「中殿无论何时,都这么维持自己的礼仪吗?」在择妃的最后一刻,母妃放弃丹阳君的女儿,而从宗族中选定出身微寒的尹然,这小妻子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同。
只是他并不需要一个彬彬有礼的妻子。
新婚燕尔后,他开始移驾到敬嫔寝宫去,不仅因朴元宗是他在朝政上需巩固的对象,更因敬嫔的天生媚曱态,让他享尽了那份被人需要被人崇拜的满足感,就像当初慎氏依赖他那般。而尹然,不论恩宠总是维持那一份多礼温柔的姿态。
在他每夜造访下,敬嫔总算不再为立新中殿之事闹上脾气,他反倒高兴敬嫔会为此事吃醋,像寻常夫妻一样和他拌嘴,他甚至以看敬嫔的骄纵为乐。
他用放纵补偿敬嫔,而后宫权柄便落在尹然手上。他对这个小妻子开始刮目相看,肇因于尹然弭平了御膳厨房内的最高尚宫之争,用最简单的煮饭定胜负,使得落败的崔尚宫真正的心服口服,当他从母妃那儿听闻此事时,也不免讶异起来。
「当初中殿要哀家将后宫事务全权交由其处置时,哀家原本还不太相信,但这事处理得果决明快。」
有了母妃首肯,中殿掌管起后宫便有模有样,敬嫔屡次闹的事情连他也略有所闻,但中殿皆独自吞忍下,倒也没听后宫闹出什么大事来。
却在此时,发生了硫磺鸭子事件。
那是他不愿回首的一场恶梦,当他有能力处理政事后,便见到一堆奏折,内容皆指向这次事件由已被流放的赵光祖,协同御膳厨房最高尚宫韩尚宫一同策画的逆谋事件。这一看便是确确实实的诬陷,偏偏所有事件发展早已写定,他气得发颤,捂着心口倒在榻上。
「王上切莫动怒。」这时陪在他身畔的当然是中殿。
「中殿,御医怎么说寡人病情,的确是吃了硫磺鸭子所引起的吗?」
「是的。」
「那么大臣们也都认为这事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赵静庵所策画的吗?」
中殿小巧的手抚在他额上,如手上冰凉的温度,尹然开了口。「臣妾曾听过雄鸡因怕被用作祭祀时的供品,会自断其尾。王上以为如何?」
他听着这番像说故事的话,沉yin了一会儿,却又听闻那阵冰凉声音。
「对雄鸡来说,断尾虽痛更充满耻辱,却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如此一来,这牺牲似乎算不得什么。」
他抬眼看着上方的容颜,中殿依是那副温雅多情的模样,他涩然开口。「如果是无辜牺性的也该如此?」
「必当如此。」
他看不懂尹然说这话时的情绪,不晓得尹然选择牺牲一手提拔的韩尚宫时是否会有苦楚;但李怿知道自己决意牺牲赵光祖时,是埋葬了心中仅存的一丝年少时光。
此次事件以功臣派的大获全胜做为结束,他装做什么也不知情的批准所有奏折,那些心中不豫却不能与任何人说,只得任意临幸御膳厨房内的一名宫女,将怒气悉数发泄。
过没多少中殿又做了个让他诧异的决定。
「提调尚宫遭人检举私开宴会,臣妾已罢黜其职务,将让御膳厨房的崔尚宫接任其职。」
「妳是说御膳厨房的最高尚宫?」
「母妃已答应内命妇之事,由臣妾全权处理。」
这意即连他这一国之君也不得插手吗?李怿正想发话,却听得尹然说道:
「上次事件过后,王上和右相间的关系便不甚融洽,崔尚宫家族与右相来往密切,若重用崔尚宫,也代表对右相的信任。」
他听得不悦,斥道:「中殿何时也懂得权谋之术?」
「臣妾一心为王上着想,否则何必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尹然坐于榻前,低俯身子。「因御膳厨房之事,崔尚宫曾对臣妾有所怨言,若臣妾仅为自身思量,便不该让崔尚宫有出头机会。但提调尚宫之事是由崔尚宫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