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哪位?”韩悦都声音带着疲惫。
“妈,是我,小瑾。”陈瑾攥住自己的衣襟。
“小瑾?”韩悦的声音猛地提高,接着就是沉重,“小瑾,爷爷去世了……回到了老家以后,你爸的腿又被摩托车撞了……”
“爷爷去世了?”陈老身体一直不好,经常说自己的身体也就这几年的事儿了。他对陈瑾是真心疼爱的,现在想想,他应该早就知道陈瑾本不是陈家的孩子,却还是对他那么好……
陈瑾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然后紧接着问:“爸呢,爸没事吧?”
韩悦听出陈瑾在哭,赶紧安慰:“小瑾你放心,你爸只是小腿骨裂了,没大事,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爷爷是睡着觉走的,没受什么苦……”
“就是最近,我们没法去接你了……”
陈瑾隔着电话摇头,不管韩悦看不看得见:“妈,妈我没事,您好好照顾爸,照顾小璃,我要是能回去,我就尽快回去。”
“小瑾……”
陈瑾瞥到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妈我现在在外面,时间到了得先回去了,您一定照顾好爸和小璃啊。”
葛芸知道他今天放学早,要是耽误久了,被她发现他在和家里打电话,可能以后都不好再找这样的机会了,反正不能一直和别人借手机啊。
“老爷爷我先走了!谢谢您!”陈瑾拽上书包跑了出去。
他一直忧心着家里,担心父母和弟弟,打算趁假期看看能不能回去。
但是他没想到葛芸的动作那么快。
刚考完试,他就被带着坐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M国首都,一个金发的黑西装戴着墨镜等在那里。
听着葛芸和那人交谈,他忽然觉得这个亲生母亲如此陌生,他还不知道她能说一口那么流利的外语。
目的地是一幢带着庄园的别墅。
听着周围的人用M国语交谈,陈瑾从未觉得自己的外语水平是如此的差。
他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边。
轮椅上的人头发已经花白,大概六十岁左右,五官和瞳孔昭示着他东亚人的身份。
“小谨,这是你的父亲。”葛芸告诉他,“快叫daddy。”
陈瑾忽然想和她对着干:“陈文是我的养父,关显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是您告诉我的,那他是什么父亲?”
轮椅上的人明显没听懂,疑惑地看着葛芸。
葛芸对他说了句什么,转头向着陈瑾笑,眼里却是威胁:“小谨,听话。”
陈瑾沉默着。
老人召来了那个从机场带着他们过来的墨镜男,对他说了几句。
这次陈瑾听懂一点点,也就只有一点点,墨镜男叫丹尼尔。
丹尼尔转身离开,葛芸继续和那个所谓的“父亲”说话,陈瑾木木地听着。
没多久,丹尼尔带来了一位医生,陈瑾被葛芸带到桌旁坐下,那个医生取了他的头发和血样。
这次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被带到别墅客房以后,陈瑾问葛芸。
“运气好的话,一辈子都不用走了。运气不好,那最晚下周就要离开这儿了。”
葛芸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你不是生病了吗,还抽烟?”陈瑾故意装作不经意地问她。
葛芸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说:“哦,没关系的,不影响。”
她坐起来拉拉裙摆:“你在这里呆着吧,别乱跑,他们说什么你应该也听不太懂,就别惹麻烦了,我先走了。”
陈瑾忽然觉得恶心。
他的亲生母亲,在已婚期间还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生下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就扔给亡夫的朋友养,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做些什么。
都说习性是有很大可能性会遗传的,他……绝对不要做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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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时间很快过去。
那个老男人坐着轮椅亲自出现在他的客房里时,陈瑾就明白了结果。
忽然觉得更恶心了,不光恶心葛芸,还有些恶心他自己。
他被留了下来,丹尼尔被派去处理他的学籍户口。
他以后就是M国的国籍了。
那老男人给他安排了很多老师,让他学习各种技能,而且经常会看他,了解他的学习成果,反而是葛芸,从结果出来那天起就没了影子,八成是拿了钱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渐渐了解到,那个老男人是华裔,中文名叫金有成,而他在M国的名字很简洁,Mike·King,简直不像一个家族企业老总的名字。
麦克这一代,是金家在M国的第四代。这一家本来不姓金,只是当时在M国淘到了一笔黄金从此发了迹,据说原来的姓也不好听,就改姓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