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住胸中沸腾的虐杀欲望,与傲慢的鄙夷。和往常一样,他在试图尊重这样一位尽职者,尽管对方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太痛了,差点足以致命。
短暂的僵持中,沈言竟然开口了,声音嘶哑而沉,好似受过什么伤:“你没有想过,是那帮机器人借你之手,来攻陷人类城市么?”
“有想过,”夏一南说,“但真要发生了,再去想怎么解决吧。目前我只看到他们在被毫无人性地屠杀,而现在我们合作得还很愉快,不用你Cao心。”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沈言道,“一路走到这里,值得吗?联盟真的需要这样一场革命来转变吗,其他的方法,包括自身进入到体系内进行改变,同样是可取的。自那日以来,已经有太多兵士死在你们手中,他们是无辜的。”
“如果我今天没有站在这里,”夏一南说,“你都不会这样提出这种问题。归根结底,还是根本不在乎吧?而究竟值不值得,不是我定下的,有人做过很详细的调查,自身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很多年,最终才得出了结论。然后他在某一天问我,要不要参与这个计划啊?我们一起可是能改变这个星球的。我相信他,所以我来了。”
“那个人是黎朔么?”沈言问,腿部的血仍然在淋淋漓漓地留下,而他站着笔直。
“是啊。”夏一南笑了笑。
沈言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联盟内有这样的人才,我不论如何,也是会把他提拔上来的。但正如你说那样,联盟有着很多的问题。我在海边驻守之时,就已感觉到星城内它的繁冗与腐朽。可只要一天天下去,从内部一点点开始,总能改变的。我任职多年,自认没做过愧对联盟的事情,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他继续说:“我始终相信一个能把人类从地球带离、能成功在这荒蛮星球上开拓的国家,不会这么轻易地倒下。”
夏一南说:“你可以怀有你的理念,但我已经站在这里。多说无益了吧。”
“确实。”沈言点头,反手擦了把脸上流淌的血,“但你还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同。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能脱下这身机甲,和你堂堂正正地对决一场。”
夏一南刚想说话,突然心头Yin影掠过。狙击镜的光亮一闪而过,他本能地向侧边扑去,装有d06的弹药就与他擦肩而过。
塞拉斯站在地面,居高临下进行着狙击。刚才沈言忍着流血的痛苦,不光是只想和他谈一谈,还是准备等来其他人的援助。
塞拉斯仍然是进行着瞄准,金发垂下在他Jing致的领口。再怎么试图去谋利,他骨子里还是有沃克家族的骄傲,不会允许那天纳安尔的公然挑衅后,夏一南还继续逃之夭夭。
现在夏一南被迫面临着两人的夹击,也许再过几分钟,其他兵士就能越过障碍,全部赶来。
这里很明显不适合纠缠,很快联盟就会把前去外太空的舰队全部收回。
夏一南在心中飞速计算,他要抵达的控制台在最顶端,现在他在地底,如果直接上去已经很艰难。而不解决这两个人,破解系统的工程又无法完成,原本预留的时间远远不够。
塞拉斯来得匆匆,没有装备外骨骼,也就没有了快速前往高处的能力。所以不论如何,他至少都要在这里解决沈言,或是把他的外骨骼推进装置彻底毁掉。
思虑转动间他已几步向前,这回黑刃毫不留情,直刺向沈言已受伤的膝盖。塞拉斯进行着射击,而他的听力已足以将子弹掠过空中的声响听得清晰,只要不被沈言拖住,就绝对不会被击中。
沈言当然知道这一点,面对直扑向他膝盖的黑刃不闪不避,反而反手握住短刀,向前几步迎上了夏一南!
机甲发出了全力运转的声响,性能被他压榨到了极致。于极短的距离内,他突然径直敞开了胸膛,不顾什么拳法和刀法,只以最原始的方法相搏,想死死抱住夏一南!
塞拉斯射出第二枪,夏一南被迫分神去躲避,沈言已冲到了他的面前。
接下来时间紧迫,感受到致命威胁,线条猛地窜入他的眼眸中,黑刃数量呈几何倍增加,狂乱的眼睛浮现在沈言全身,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全部都在注视着他。
在这瞬间夏一南笑了,只想把眼前人的每根骨头都打折,把他的脑袋彻底碾碎,每一寸血rou都揉进泥尘里。
他很确定自己保留有清醒的神志,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可怕。
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眼前人不是他的对手。浩瀚星空中突然就传来无数低语,那是他未曾听过的神秘语言,在此刻都变得熟悉且诱惑起来。
他感受到了来自星空的直视。每一颗星星都似眼眸,每一缕星云都是低语。右手上施展过的黄印在此时亮起,带来细微的灼热感,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在平城市内追捕叶淮时,突然暴涨的Jing神力,才此时终于再次降临。
他感受到眼前能源中心内,“信”在如心脏般微微跳动。脚下机器人的残骸在发出人耳听不见的哀嚎,而自控制塔内阿尔法的能量流向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