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然大大咧咧地回答,他鼓起脸,活像一个薄皮大包子,从高高的书架上去下一本后忍不住抱怨:“我明明今天那么累,但是洗了澡出来反而睡不着了……”
他叹气,歪着头看向席景煊。工作时候的席景煊总会戴上没有度数的防蓝光眼镜,与他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配上他工作时薄唇紧闭不苟言笑的样子,倒还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然而这样认真的席景煊,却是谢玉然最喜欢的。
他盯着席景煊看了好一会儿,冲着摄像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便放下书,光脚踩在铺了地毯的木制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到席景煊背后,刚想摘下他的眼镜,就被席景煊一把抓住:“我又不傻,”席景煊笑着转过椅子看向他:“你放书的声音那么大,我哪儿能听不到呢?”
“很大吗?”
谢玉然一怔,他明明记得自己放书时是一点儿声响都没出,就这样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的。不信邪的谢玉然甚至还找工作人员要了刚才的视频,和席景煊一同埋头看着,等到了放书那会儿,他可以确信自己听到了明显的“嗒”的一声。
那为什么他会一点声音都没听到?难道是记错了?
谢玉然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还没等柳静醒来,谢玉然就一个人先悄悄坐了车去市内。他走之前给柳静留了消息,也留了工作人员在家中,倒不担心柳静起来会慌张害怕,他顶着冷风,一边前行一边解释:“小孩儿嘛,长身体的时候,昨天跟着我跑了一天,估计也累坏了,多睡会儿挺好的,我哥还在家里,肯定能把她照顾好的。”
因为找工作的路实在太无聊,谢玉然完美地发挥了他话痨的能力,和摄像的工作人员聊了一路,从他小时候的一些糗事到最近新发行的专辑,都得摄像的工作人员乐不可支,最后无奈地大喊:“别说了!摄像机拿不稳了!”
他果然不在说话,只是一路上还是免不了做各种鬼脸,一直到在一条小巷里,找到一家正招人的书法馆,他才停下自己搞怪的举动。
虽然从小兴趣爱好的培养是朝着音乐方面的,但席家对子弟要求严格,不论是软笔还是硬笔的书法都通通学了一些。谢玉然更偏好软笔书法,小时候也跟着老师学了好几年,一直到上了高中学业繁忙,才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参加过级考试,但谢玉然的书法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店里找的是长期工作的老师,但难得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谢玉然还是决心上去碰碰运气。然而,或许真的是他的运气极好,这个书法教学班的负责人竟然是他的粉丝,一见谢玉然来,眼睛都亮了,甚至还没等他开口,就一阵猛点头:“没问题!可以的!就是你了!”
谢玉然顿时啼笑皆非。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是……求个评论……会有人理我吗QAQ
☆、失聪
谢玉然第一次写软笔书法, 还是在席家老宅。那时候他刚到席家没多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席老爷子,那时候席nainai还没去世,老爷子却是如现在一般的严肃。
初到席家,谢玉然还是难免有些紧张。虽然他知道席义信他们领养自己,肯定是得到了席老爷子的同意的, 但这位老人毕竟是曾经站在顶端、集权利财富于一身的人, 紧张总是不可避免。那时候的席老爷子年级还没那么大, 手上虽然有老茧与皱纹,却相当有力,
他第一个字, 就是老爷子握着他的手写的, 那时候的感觉,他至今仍然记得清。
在书法教室待了快有两个小时后,柳静才气喘吁吁地急匆匆跑了过来。即使是在大冬天,她也跑了一头汗,看到谢玉然后才站定, 乖乖地喊:“哥哥。”
谢玉然手中拿着毛笔,因为在之前的练习中不小心沾了点墨水,手指还有些脏,他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摸摸她的脑袋,只能笑着让她在旁边坐着等自己。柳静乖乖应下了,却没坐下,反而四处走走看看地, 等到谢玉然那边忙完了,她才走进小声问道:“哥哥,你可以教我写书法吗?”
这样一件小事,谢玉然当然没什么不肯答应的。在取得书法教室负责人的同意后,席景煊就从笔缸里抽了一只笔,用温水泡开后,让柳静拿着,自己站在她身后,握住她小小的手,说道:“来,先跟着我写一个字试试。”
他教柳静的,是比较常见一点的楷书。虽然书法入门时写的都是一横一竖之类的笔画,或是一些简单的字,可就是这些简单的字,才更显功底,也更难写。
虽然也算能静得下心坐得住,但柳静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儿,跟着谢玉然练习了十来分钟就有些坐不住了,却又不敢走,只能眼巴巴看着谢玉然,希望他能主动放人。
这个阶段谢玉然当年也是经历过的,如今一看就明白了。他故意忍着不说,等柳静实在是坐不住了,自己别别扭扭地跑出来告诉他不想写了的时候,才憋着笑同意了。
午饭,谢玉然是与书法教室的负责人一块儿吃的。大概因为是在偶像面前,这个面对学生时还显得相当豪爽的姑娘一下子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