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烟花绽放,无比繁华。
而淮王府无边的夜,又要开始了。
祯元四年,是相钰登基为帝的第四年,这四年大越国富民强,粮仓丰足,街市上渐显繁荣景象,用市井里的一句话来说,便是烟柳巷里都做善画弄曲的贵气生意来了。
人都是这样,日子一好,人一闲最闲的就是这张嘴那。现下正值年节,拜亲访友各方走动,闲聊间总有忍不住多说上几句的,一来二去大祸就在流言中酿出来了。
那日白清瑾与淮王雪中相拥引起来周遭一片哗然,那么多大臣,那么多双眼睛,众目睽睽,亲眼所见。
有好事的,凑着头到处打听,最后还真被打听出来了,白家的小小姐幼时当真被人掳走过,而且当真是被人救回来的。本就先入为主,待着暧昧去各种揣测,之后便有说看见白小姐在淮王府那一块走动,而且好几次王府的管家都给她开了后门请了进去。
一个两个还能当做胡诌,可是偏偏淮王府里漏出来的风,自家人嘴里说出来的这还能有假!
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一时间,风言风语,满城皆知。
这个年节,相容因病没有去各府上拜访,但是各府的年礼佟管家都派人送过去了,该有的礼数也做的一个不漏,人情走动的这种事情不会有人会比佟管家做的更妥当周全了。
这日,还不过初七,相容正在书房里抄佛经,抄到一半时就听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二串慌慌张张就跑了进来,说话的时候还急的大喘气: “王爷,不好了——”
相容顿笔:“怎么了?”
“王爷您快去吧,您再不去佟管家就要把人给打死了。”
从二串匆匆忙忙带着往后院走,还没进去就听到后院那儿传来了的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杖棍打下重重的闷声,后院正在动刑罚。
二串扶着相容赶到的时候,被制在长凳上的三个奴仆已经被杖责的奄奄一息了,受了三十杖刑,浑身都染着血迹,佟管家把府里的奴仆全部叫过来看,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佟管家入淮王府三年,虽然平日严肃,但是对待手底下的下人从来不苛刻,这还是相容第一次见佟管家发这么大的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佟管家动这样的干戈把人打成这样。
长凳上的奴仆被打的浑身是伤,正哀声痛yin,一看见二串扶着相容过来,立马狼狈地长凳上滚下来,忍痛拖着双膝爬到相容面前,拼命拉着相容衣叫,慌张求道:“王爷,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救救我们。”
相容低头看见他们跪地祈求的样子,心中不忍,他吩咐把他们从地上扶起来后,疑惑不解望向佟管家:“管家,怎么了?”
佟管家走到相容面前,看了那几个奴仆一眼,那几人被人架着,脸色苍白,气声虚弱,但是被佟管家这么一看慌慌张张低下头去。
这么一看,相容也觉得他们几个有异,就更加疑惑了。
纵是佟管家也得深吸几口气才压下这口怒气,他紧紧皱着眉,无奈告诉相容:“王爷,现在整个长陵城都在传白姑娘与淮王府的流言,此事事关皇族,还有您与白姑娘的清誉非同小可,老奴便令人去查到底是哪里掀起来的浪,兜兜转转,最后查下来才知祸起萧墙。”
相容怔了一下,一点点地拢起了眉头。
“怎么说的?”
佟管家看相容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但是到底还是一五一十如实相告了。
这一下相容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佟管家往地上一跪:“王爷,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老奴管教不力才使底下的奴才妄论皇族酿成大祸,请王爷降罪。”
这事换作旁人也就算了,长陵城这座长陵城,来往富贵大家,阁楼上王孙权贵,多得是风流人物,红颜知己何不是一段佳话,可是坏就坏这事是出在相容身上。
大越男子十六成年便可娶妻,更何况相容还是皇子是王爷,可这数十年淮王府后院空置,淮王府未立王妃,相容至今没有一妻一妾,此事本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原先还能用国丧三年拖一拖,可是现在国丧三年之期已过,而这件事就这么正好地,不偏不倚地落在风口上。
那天相容在城楼下昏迷所以相容不清楚,可是佟管家可是却知道事态有多严重,那天陛下就在城楼上,城门下发生的事情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有种预感,此事若传到宫里边,必有大祸。
佟管家侍奉先帝五十余栽,站在金銮殿那把龙椅身侧见多了浪起浪落,看饱了朱楼起这种事差不多也能揣测一两分天意。新登科的状元明将,初入金銮殿,他站在龙椅旁只肖一眼,品他口中半句话就能知道他将来能爬多高。
只不过,佟管家万万没有想到这祸事会来的这样快,打的人措手不及。
一月二十五日,元宵。
明明年节之下金銮殿还在修朝,百官正歇,可是宫里突然派人召中书入宫拟旨。听闻这个消息,各府的大人们坐不住了,这个时候急急召中书拟旨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