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问问一二罢。”
“多谢。说于志怪,实不相瞒,我也爱读志怪杂谈……”
听到此,沈永来了Jing神,而听闻杨瑾还看过前朝遗本——这在京城实属难见,更是兴致勃勃。
如此,相谈甚欢,一个时辰转瞬而过。
回味着方才说的志怪故事,沈永总结道:“所以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不是脱不开一个‘利欲熏心’,该!”
杨瑾道:“那么,太子与大皇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否是皇上从中得利呢?”
沈永呆了呆,没有想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从杨瑾口中说出,他转而为怒:“杨瑾,你知道你说了什么?”
杨瑾应道:“知道。”他直直看向沈永,“所以太子殿下,要用我,做什么?”
沈永又没想到他下一句是这句,怒气刹住,张了张嘴,Yin晴不定地盯着杨瑾。
这时候,杨瑾却紧闭双唇,不再言语。在压抑的沉默中,沈永的神情从怒到怔愣再到疑惑,复杂得不能再复杂。
他似不再有耐心,以指叩桌,道:“我虽没有刑部的抓捕令,不能任意逮人,但仅凭你刚才那几句话,我提你去牢房坐几天也无不可。你既这样推断,说说理由。”
“我推断了三件事,不知大人想听哪件?”
“一件一件说!”
杨瑾勾出抹极淡的笑意,老实答道:“其一,猜中太子殿下的身份并不难。去年夏,西南府下辖县镇、村落受水患所害,苦不堪言,太子领圣命前往治水、镇压匪徒,成绩斐然。这样的事迹西南府难听见,却在京城被热叨。恰巧我与诸位大人共同经历治水,想不做联想也难。”
沈永以手撑住鼻端以下,又叩了叩桌,示意杨瑾继续说下去。
“要想巩固这个猜想,便要再看太子殿下平日作风。太子与大皇子两位殿下素来风评优良,朝堂上、政见上,虽有差异,但也融洽,还未曾听闻有剑拔弩张的时刻。只是——大皇子门客智士多是名门人士,才仪礼节,风华傲骨。反观太子殿下,不曾听说收纳多少门客。关系较亲的官员多为低品闲职,其中不少还是庶子。沈大人,听闻您与宗家关系平淡,成亲后便分家出来自立门户。我斗胆评一句,于这层上,您我似有些相似之处。“
言下之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沈永冷笑道:“你倒很敢说。”
见沈永虽目光已显不善,但没有动手的意思。杨瑾暗自松口气,把心里那滴冷汗擦了擦。
能调查到这些,也全不是他从应酬上听来的,还有不少是冯知春他们打听到的。冯知春三姐弟和楚云充分发挥锻炼出的“街坊邻里套近乎”,凭着和善的脸庞,在沈宅、街巷套听八卦。赵丰跟他出去也没闲着,文人才子的文试诗会,下人们不能碍眼,他便在外头等待的过程中与邻近的小厮们聊得热火朝天。
“其二,乃基于一的猜想。我实在想不出为何大人会相邀、太子殿下会亲临宴席、还会再次接受我的求见。我扪心自问:我是何了不起之人?我出身有何特别?还是我才学足够?与京城贵子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只好猜想,是我有被用上一二的价值。其三,更是我的荒唐猜想,其中论据,玩笑而已,不提也……”
沈永打断他,“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有胆说此等大逆不道、私下议论的话,却不敢认?莫要蒙混!”
杨瑾摇摇头,“并非不敢认,只是推想太过荒唐。”他在沈永坚持的目光中,轻叹口气,“其三,都说\'一山难容二虎\',既立太子,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昭告天下下任继位的君王是谁。但天下分歧,一分为二,太子殿下与大皇子的呼声竟不分伯仲,反推观之,在某些时段偏向太子殿下,而某些时段偏向大皇子。这是偶然?或许吧。”
还有些话,杨瑾不敢说。
太子之位,立于众目睽睽之下。这个位子高贵,也危险。让储君站上去,却不为其加粗支撑的立杆,这实在不知道是要磨练,还是要让他成为靶子。
“君心难测。沈大人,皇上的思量岂是我这乡人能揣测的。我一时逞口舌之快,是我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杨瑾话锋一转,道歉的干脆。判若两人的语气倒叫沈永无语,一时神色更复杂,若有所思。
沈永道:“你手上的信,对,没错,给我。”
呃,送出的东西,还收过去?
杨瑾心里又没底了,不知方才自己冒险的举动到底得不得的来想要的结果。
很快,他便知道是自己多想。
因为沈永收回信后,以“今日你当我面说的,你当清楚意味着什么。七日后,再来此地。”结束今次谈话,匆匆离去。
七日后,杨瑾再到泰吉楼,只有一封信静候他的到来。
信上字迹与上一封一模一样,依旧寥寥数字:“中二甲末。”
意思是要杨瑾在会试考中二甲末尾,杨瑾把信放回托盘,抬头问躬身在侧的小厮:“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