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转身冷脸问安永海:“安公公,他犯了何罪,你们要这般对他拳打脚踢。”
安永海谄笑道:“姑娘,你不知道,他本就是下贱的亡国奴,不过是个玩意。咱家请他来喝酒,他竟然不给咱一个面子,我便叫大家来陪他玩玩儿。”
我质问道:“玩玩儿,拳打脚踢在你们眼中也只是玩玩儿而已?他可是一条人命,死了你赔的起吗?”
他拉长音调,不紧不慢道:“姑娘这话我可听不懂了,就算他死了又能怎样,闹到陛下哪里,充其量也不过是训斥奴才几句的小事,不痛不痒。姑娘还是不要对这些亡国奴心存善意为好,改天被反咬一嘴,可就有苦说不得了。”
他这般轻慢的姿态,可恶地很,可他毕竟救过花稻,我也不能将他怎样,只默默带着姬长佑回去,请御医来救他。
姬长佑被他们打得折了几根肋骨,又着了风寒,接连几日高烧不退。丽妃也是日日夜夜在床边守候,好不容易,他才熬了过去。
我问丽妃:“宫内人都这般欺辱你们吗?”
她凄凄惨惨一笑:“我倒是还好,只是苦了哥哥,这般情况已是常态。这几年,他受过不少苦,我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下此毒手,哥哥,差些就挺不过来。若是再这般下去,哥哥,怕是要被他们毒打而死......”
我看着床上鸠形鹄面的姬长佑,想起冬日他只穿一身单衣的场景。
正出神间,姬如忽然向我跪下,求我送姬长佑出宫,不要再受此折磨。我扶她起来,想了想,便同意了。他离开皇宫不受此磨难,总该过得好些。
但是,宫内人出宫需要得到皇帝许可,而这些亡国皇族更是被严令禁止出宫,就算是有皇帝谕旨也不可以,因为这是先皇下的指令。
我眼珠一转,对她道:“可那些侍卫又不认识你哥哥,届时,将你哥哥乔装打扮打扮,说是给陛下送信不就可以?反正出宫的印章在我手里拿着,这还不简单?”
没什么困难,姬长佑便再一个清晨,携带一些银两出了皇宫。
转瞬两三个月过去,光秃秃的枝桠已经绿衣满枝头。冬日的寒意消散,初春温暖的朝阳遍布皇宫。
小猗在这两三个月里,一直在给花稻为出事的孩子绣衣服,虎头鞋,花肚兜,短裤短衣,从几个月绣到一两岁。
再过二十多天,花稻的孩子该出世了。
我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孩子,怎么对那个未出事的小东西格外上心。她沐浴着阳光,笑得格外慈爱,连泛着青色的纸白的脸色也温柔几分,好像自己要当母亲一般,回答道:“是啊,我特别喜欢孩子。”
不过,好景不长,她忽然开始心绞痛起来,要死要活的。
我问她怎么了,她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叫我不要管她,快去救救花稻。
我大惊,问她花稻怎么了。
她恐慌道:“花稻受伤了,受了重伤,你快去救救他。我护身符都没抱住他。上次也是这般,上次也是这般。”
我见她开始口不择言,一时也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而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她说完便被疼晕过去。
半夜,她又被疼得醒了过来,折腾着要出去,还大喊大叫花稻的名字。我只能砍晕了她,叫她不要发疯。
接下来几天,她的身体开始发出腐烂的臭味。我知道,这是由于她伤了根本,没法控制住这女尸的腐烂。我便寻来冰块放到她屋子里,将她憋在屋内,不叫她出去。
可我们现在住在丽妃宫殿里,这样子下也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宫人发现,到时候可这么解释。
我想来想去,便决定向于小野求助。于小野听到后,便答允此事。
我二人一同看护着小猗。几日,她一直陷入昏睡中,好几日没起。在我以为她要永远昏睡过去时候,她又忽然醒来,对我说:“他回来了。”说完她又睡了过去。
等到中午时分,有人传来消息,说花稻回来了。
我却迎他,小猗也有所感应地醒来,挣扎着爬起来,说她也要去。我见她固执己见,便给她身上扑些香粉,遮蔽她身上那股尸臭味道。协同众人一同前去。
宫人告诉我,说是陛下受了轻伤,并无大碍,而今,他只肯见我一人,并请众人一并散去。
我顾不得旁人要杀死我的目光,便径直进去,直奔他寝殿,正想调侃他为何会受伤时候,却见他瘦骨楞楞,没个人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没个人样。
我坐在他床边,蹙眉问道:“师兄,你怎么回事?”
他不在意笑笑:“没什么,只是大限将至了。”
我呆了半天,才反驳他:“你说什么混话。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是谁伤得你。”
“此时不急,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情。”
他刚要开口,忽然有人穿了进来。我转身望去,见那人是小猗还有于小野。
于小野正扶着几乎站不稳的小猗,瞧见我们的目光,满是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