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我心软,那些人说起他父母,只怕他既不是孤儿,今日也不是他寿辰吧?我心下惊叹,又不由庆幸那靡音公主找事,若非如此,说不定,我就再也回不了万宗山。
我心中情绪起起伏伏,不由感叹他狡诈如狐,心思复杂。
眼见得快要出了林子,我心中一喜,不料,一到熟悉到我再也不想听到的声音从空中向我砸下,“还想跑到哪里去?”
我身子一僵,抬头望去,看到树冠上站着一个黑影,黑影抱臂,以睥睨一切的姿态俯视着我。
我想起林中人说得重九会断人腿脚,废人法力之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慌。
“你怎么知道我的去向?”
他嗤笑一声,言语中有几分自得,“我将这林子口守住了,故意派人在里面说,从东北搜到西南方向,不巧,鱼儿就上钩了。”
我心中一噎,有些愤恨,“你可真是机关算尽。”
“哪里,我听说,靡音伤了你,严重吗?她不懂事,你别生气。”说着,他望向我小腿,作势要从树下下来。
我心中暗道虚情假意,口中连忙制止他,“不重,不牢费心。你靠近我一次,你那小情人就打伤我一条腿,你再靠近我,我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他低声痴笑,“你可是吃醋了?”
我摇头,“你别太得意,你可知,世上焉能事事顺你心,如你心意?”
“事在人为而已!”他抬起下巴,胸有成竹。
“是吗?”我抬头巧了他一眼,对他一笑,就趁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毅然转身跳下悬崖。
“白醴!”
重九一声大呼,向我扑来。我向他冷笑一声,以示讽刺。
此时,我对他以经半分不信,这人太过狡诈,脾气不好,又想事事顺他心意。我天生不是讨好人的脾气,若是被他留下,难免恼了他,若是真被他断了腿脚,废去法力,还不如自行了断的好。
况且,此番跳崖,我也不打算送死,我学的八卦不仅可以设阵,还可以测算地势。我推敲过地形,此处松林茂密,难免悬崖地下张着些树木,我借力缓冲下缓的冲势。
所以说,我未必是自寻死路,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就是了。
可是我失策了,下坠的冲势太大,我根本抓不住树枝,借不了他们消减冲势,反倒是被树枝抽打着,撞断无数枝桠后,跌落到底,摔得头脑发昏,晕过去。
我暗道,希望没被摔死,不然太丢人了。
清晨的林子还带着shi漉漉的凉气,我被冻的打了个喷嚏,一下子就惊醒了,抬头,入目的是一张女孩子的小脸,那张小脸麦黄,只是那不大不小的眼睛,却宛如初生婴儿般天真纯净,带着三分好奇,三分倾羡地看着我。
我冷不丁吓得一抖,她面带歉意地后退了几步,向我窃窃道歉,“对不起,可是冲撞了你?”
她理我远了,我才窥见她全貌。她肩头挂着两条麻花大辫子,穿一身粗布麻衣,露出麦黄色的健康的手臂和小腿,腰间挂着一竹桶子,随她起身而有水声晃动,背后背着一个大竹筐,看样子,是位农家姑娘。
我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发现身下铺满一堆柔软的甘草,伤口已被白色布条包扎好,应该是敷上了药,早已不痛。
“我没事,你不必愧疚,是你救了我吗?你叫什么名字?”
她露出了大大的笑颜,“我叫于小野,我没救你,我是来上山采槐花的。”
说着她将背箩给我看,里面果然装满了一串串完整的槐花。
我暗道,不是她救得我,那是谁救的我?重九吗?可是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救了我,为何放我在这里?想不通的事,我向来转头就望去,不想想的脑子疼。
于小野给我看完后,重新背上背篓,好奇问道,“你是官家小姐吗?穿得好生漂亮。”
“我不是官家小姐,我是白醴,是万宗山的人?”
她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万宗山是什么,但也没有多问,“你腿受伤了?可能行走,要不要我背你下山。”
我看了看她瘦弱的身躯,不由发笑,心道这姑娘倒是乐于助人,格外淳朴,不像那个靡音,那般骄横。
“你比我还矮小,如何背得了我?”
她拍拍自己肩膀,“试试便知。”
我暗中发笑,她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姑娘,只比我小一二,我怎会劳烦她呢?便婉拒了她。
在于小野叽叽喳喳,乱七乱八的话语中,我知道了,此地原属燕国边境一处小村庄,这里穷且偏僻,村民喝不起茶,就习惯采槐花来制作花茶,于小野便是来采槐花制茶的。
说着,她就将竹筒里的槐花茶水递给我喝,我尝了尝,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但是比起美酒来,要差上许多,但瞧着她希冀的目光,我还是违心称赞一二,她乐得手舞足蹈,我跟着也染上几分笑意。
于是,顺其自然的,我就跟她回了家中。
于小野的家中甚是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