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抻了抻自己衣服的帽子,示意他,“没理好。”
付蔚然一愣,一手拎着咖啡,就只有一只手往后去压帽子。
种青黛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不从容的样子,她笑着踮了踮脚,伸手替他把帽子理好,边边角角也抻平,这才往后退了一步:“好了。”
“谢谢。”付蔚然有些不好意思,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只好把一杯热咖啡塞到了她空下来的手里,“抱着吧。”
种青黛捧着热咖啡跟在付蔚然身后,进了电梯,看着他按下顶层的数字,后知后觉的有些忐忑:“你们是不是很忙啊,我真的不会给你添乱吗。”
电梯的四面都是镜面不锈钢,付蔚然看着镜面里明眸皓齿的女人,压了压唇边的笑意:“不会。”
电梯门打开,付蔚然先走了出去,种青黛犹豫了一下,付蔚然就站在电梯门口,朝她伸出了手:“来。”
被牵着去工作室,真的很容易被人误会啊……
推开工作室大门的时候,种青黛认怂的松开了付蔚然的手,小脑袋东张西望的打量周围。落入眼底的摆设和记忆里的照片如出一辙,明明是陌生的第一次来的地方,却让她觉得熟悉得不得了。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层里出来了,暖色的阳光隔着玻璃透进来,光洒在地板上,给冰凉的瓷砖镀上了一层暖意。
喻洗河坐在沙发上,抱着吉他笑着跟种青黛打招呼:“清热解毒,你好啊。”
室内很亮,开着灯,灯光和阳光交织着,窗玻楞框的影子,重新划分着地板的结构,方的,长的,斜方的,整整齐齐的落在一处,而付蔚然就站在那里,挨个给种青黛介绍人。
“这是种青黛。”他语速很慢,咬词带着清浅的笑意,“的编剧。”
语气认真,就像是要把她介绍给全世界。
如果后面跟的不是的编剧就好了。
种青黛在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大家分到热咖啡后此起彼伏的“谢谢种老师”给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叫我名字就好了。”
“那可不行呐,我们老板可是头一回带姑娘来工作室。”
有人起哄道:“老板,这么好的天气咱们出去约约会压压马路多好,为什么要加班呐。”
“就是。”喻洗河随手拨了几下琴弦,低笑着唱了句,“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儿喧,日思夜想的……”
“闭嘴。”付蔚然踢了下喻洗河的小腿,板着脸道,“唱什么探清水河。”
“就是。”有人故意含糊道:“探什么清水河,谈恋爱差不多。”
种青黛被他们说得更不好意思了,付蔚然微皱着眉扫了他们一眼,有些无奈:“让你见笑了。”
“唔……没事。”种青黛小声道,“就,大家,还蛮……蛮热情的。”热情得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走吧,我带你随便逛逛。”付蔚然做了个请的姿势,种青黛顶着大家的视线,硬着头皮跟他往外走。
“刚才那间房间是工作室。平时人比较多,做的工作也比较杂。”付蔚然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在拐角处转进去,推开了一间房间,“这间是控制室。”
“最里面那几间房间是录音室。”他指了指走廊最里面的一排房间。
种青黛跟在他身边,听他低声介绍,心里的情绪几乎要冲出胸膛:“我还是第一次来录音室呢。”
“要试试吗?”付蔚然屈指敲了敲调音台,“我可以亲自帮你修音。”
“不了不了不了。”种青黛连忙摇头,“我唱歌不好听的。”
付蔚然笑了笑,带她去看另一边的房间:“这边是收音室。”
“有时候会有一些乐队来录音,需要做现场实录之类的,所以房间比较大。”
然而先惊到种青黛的不是比三个录音室加起来还大的房间,而是房间里摆放着的各种乐器,她低呼道:“这么多乐器。”
“还好。”付蔚然道,“这些只是基本的,很多大型工作室乐器比我这里齐全得多。”
“已经很多了。”种青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旁边的钢琴,“这里的乐器你都会吗?”
“大部分吧。”
种青黛偏头看他,毫不掩饰眼里的赞叹和崇拜:“寄老师,你好厉害啊。”
寄老师。
还真是让人久违的称呼啊。
付蔚然握着她的指尖,在琴键上按了下去。
看起来毫无章法似是初学者一样一个键一个键的敲响,却连成了音符,砸在了种青黛的心头上,让她的心跟着琴声一起,轻颤起来。
撞进那双清澈透亮的眼底,付蔚然笑了笑,抬手挡住了种青黛的眼:“青黛。”
他和着琴声叫她,低哑的声音也变成了一首歌,轻缓的从喉中逸出:“别这么看我。”
你这么看我,像是奉我为神祇。
可我哪有那么好,当得起你这份仰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