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件荒诞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的背景天差地别,她有她的工作,他也有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她为了自己的事情牺牲了很多自己的个人生活和时间,这些他都清楚。
“你别误会,阿姨不是说要赶你走。”王贞怜爱地拍了拍他的手,“日晞喜欢你,阿姨也喜欢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管跟阿姨说就是了,受了什么委屈,阿姨也会替你撑腰。”
“但是你还小,你还什么都不懂。”王贞直视着陆朝眼眸深处,仿佛早已看穿他埋藏在心底的心思,“阿姨不希望你受伤。”
……
陆朝那时还不懂王贞这句没有前后文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等他醒悟、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太迟了。
王贞和陆日晞之间那种淡淡的冷战关系,直到他们在机场临行时,才彻底消失。
王贞在陆日晞进入海关前终于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养女。她已经上了年纪,骨骼也有些轻微的缩水,背部再怎么挺直,还是不免有些弯曲。
陆日晞回抱着王贞,忍耐着鼻头的酸涩,俯下头在她养母掺杂了一丝银白的发间落下了一个吻。
她们什么话也没说,王贞就松开了陆日晞,脸上还是当时初见时稳重的微笑:“落地了记得给我报平安。”
陆日晞说了声“好”,就拉着陆朝进了海关。
***
陆朝和陆日晞的位置是并排在一起的,回国的航班是半夜起飞,陆日晞嘱咐他在飞机上早点睡觉,这样回国正好就是早上,不用倒太久时差。
陆朝很听她话,吃完了飞机提供的餐饮后,就放平了椅背闭上眼睡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突然睁开了双眼。
从梦中惊醒的他按着胸口直起了身子,呼吸急促地望着四周,客舱内为了营造舒适的睡眠环境早已关闭了照明用的灯光,遮光板也全部紧闭,周围的乘客大都已经休息。
他转头看向了陆日晞的位置,发现上面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团凌乱的毛毯,人大概是去上厕所了。
他刚刚做了个噩梦,在违反生物钟的时间睡觉总是非常容易就被梦魇缠住,醒来之后什么也记不得,唯有心悸残留在胸膛,久久无法消散。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打算继续躺会椅背上强迫自己入睡,却突然在一片昏暗中发现陆日晞的毯子里夹着一个圆瓶。
它个头很小,一看就知道不是水瓶,应该是药瓶之类的东西,是褪黑素一类的东西么?
他的印象中,陆日晞经常会借着空闲的时间吃药。药锭都是装在一个蓝色的药盒里,她也基本都是避开他吃,可她太粗神经了,经常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每次问她,她都说是维生素和维骨力之类的营养补充剂。
抵不过好奇心,陆朝拿起了它,打开了自己的照明灯,借着灯光看清楚了它的包装。
是英文。
他也没指望能看得懂,于是拿出了飞机上赠予的便签和铅笔,抄下了上面的字母,打算落地后再用搜索引擎查一下它的意思。
Pyridostigmine Bromide,C9H13BrN2O2。
就算他英语只是义务教育的水准,也清楚维他命的英文是vitamin,这一串天书一样的字母中,怎么倒转也拼不出那个单词。
这到底是什么呢?
陆朝将药品放回了原处,小心地将毯子原本挡着它的褶子也一并还原,生怕陆日晞待会回来时发现什么不对。
接着他又躺回了原位,闭上了双眼,继续装睡。
他闭上眼睛没有多久,陆日晞就回来了。
她手上端着一杯水,见少年依然睡得香甜,便将水放在自己的桌面上,俯身替陆朝盖好了毯子,准备坐下的时候,又发现了自己落在了毛毯里的药瓶。
“我就说怎么刚才找了半天没找到。”陆日晞一边拿起了药瓶,一边喃喃自语。
她倒出了两粒白色的药锭,就着水服下后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挎包里,拉实了拉链,也随着陆朝,躺下休息。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闭上双眼后,她以为已经熟睡中的少年睁开了双眼,黑色眼睛复杂地看着她的睡颜。
***
“帮我查一下陆行远这个人。”王贞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人在四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他之前的背景资料太空白了,不太好追述到过去。”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总记不得是哪里听到过,你在国内方便的话,帮我查一下他在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亲人。”
王贞挂断了电话,疲惫地撑着额头,旁边的保姆适时地端上了一杯热牛nai,王贞挥了挥手,示意让她撤下。
“我还是不懂。”王贞突然开口,“都过了那么十几年了,我却还是觉得没把她养熟过。”
保姆又给她倒了杯温水,加了点柠檬汁呈上:“小姐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别太责怪她。”
“我不怪她。”王贞几句话没讲完,声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