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
望兰做的事,就是这样的事。
经雅将思绪收拢,听着耳边大长公主仍未停下的叩着桌面的声音,指腹也跟着一起摩挲着镯子上的细致纹路。
终于,在大长公主停住动作的下一刻,望兰没能再绷住,跪倒在了地上。
望兰哭着道:“大长公主,我知您待我家小姐好,可是我家夫人也是待我好的啊……我为夫人做此事,就如您护着小姐一样……我只是想让小姐心里有一点点的后悔……后悔没能珍惜夫人在的时候,后悔没能与夫人和好……”
“夫人那样好的人……小姐不该太过为往事固执而怨怼夫人……”
大长公主沉声冷然道:“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望兰脸上还挂着未尽的泪痕,却是不敢再出声了,垂下去头,任由眼泪落下去打shi了衣裳。
大长公主看她这样,却是笑了一下,只是笑里也没什么笑意,道:“如此这般,我倒是真信了几分从前老齐侯家的小姐,果真是很有些才名的。”
“别的不谈,至少这蛊惑人心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只看到你家小姐是如何待你家夫人的,难道你就从未睁开来眼看看,你家夫人又是如何待你家小姐的吗?”
“你家夫人不顾身份动手责打,你家小姐却隐忍不发以全孝道。”
“这些事情,你就看不见吗?”
望兰听着大长公主为经雅辩白的话,心里复杂无比。她自记事就知道自己无父无母,而经相夫妻待下人宽和,她便觉得丞相府就是她的家,经夫人更是比把她卖了的养娘还要好。
后来经雅久不在府里,她更是常常陪在经夫人身边,听着经夫人说话。
听着听着,时间一长了,对有些事情,有些人的看法,自然就牢牢地记去了心里面——即便是关于经雅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而这一次事情的起源也就在这。
望兰哭着小声道:“可是……可是我真没想要对小姐如何,我只是……”
说着,望兰就去求经雅道:“小姐,您就让我回京去吧……我保证,保证再不会有下一次了……小姐您不住在府里,老爷身边不能没人照看……您就让我回去吧……”
经雅仍是不看她,只淡声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听殿下的。”
望兰不解:“为什么?”
大长公主难得好心替她解惑道:“因为你家小姐如今是我的伴读,她的事,只有我能做主,而你又是你家小姐的侍女,去留之事,自然也该由我做主。”
望兰却不敢看大长公主,只是低低地垂着头,忐忑不安地等大长公主下令。
大长公主吊了她片刻,缓缓地搓了下指尖,吩咐道:“你想回京去,也不是不行。”
望兰闻言猛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许的期待。
然而大长公主的下一句话却就将她眼中的那一点期待给抹去了,大长公主说:“不过现在不行。且至少两年之内,都不行。”
“若是想早些回去,你就跟在陈子陵身边,多看多学,明白了吗?”
望兰紧紧地攥着衣袖,犹豫片刻后,还是重重地点下了头。
……
待江池三人下山离开之后,经雅才去问大长公主道:“殿下……您是有意要栽培望兰吗?”
大长公主笑了下,道:“你说她还有用,我自然要让她有用起来。”
经雅听见大长公主的这个解释,就没继续往下再问,只是垂着眼帘,瞥过自己身上戴着的那枚玉香囊,心头微微动了一下。
又在这小院里待了一天后,八月初三,大长公主就与经雅准备起行回京了。
这日一早,安顿完帮中事务的江池就带着几个挑选好的人过了来,等着大长公主与经雅收拾完毕后就动身。从接手了长青事务开始,就一直忙个没完的陈子陵也偷了个空闲,过来给大长公主与经雅送行。
很快的,回程队伍起行,来的人如数回了去,只有一个望兰不在。
一直留守在京中喻琼,在得知了大长公主和经雅终于要回来了的消息后,更是松了口气。
而自经雅失踪的消息被传回来后就上书未停过的经相,直到这一日才得知经雅平安无事的消息,安心之余,更是一连又递了好几道奏疏上去,要求朝廷力办这回在十五峡伏击经雅的“流匪”。
可惜这股“流匪”身份太过复杂,朝廷即便是有心,却也实是无能为力的。
经相即便是心有怒火,但看着坐在高位上的那个十岁幼童,也知道这事靠着这位皇帝是得不到解决的。
于是经相便就转开了自己的目光——虽然这位皇帝不行,但这皇帝的身后却还站着一个尚算明事理的帝师。
作者有话要说: 大长公主:正确示范王者之气如何使用。
经雅:(捧场)殿下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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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