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那薄如细纱的衣裳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静静的从水里向岸边走来,在岸边大石头上盘腿坐了下来。
风使愣了片刻,干干笑道:“君上,这中原的湖水好是好,不过您就这样,容易生病的。”
君泽睁开双眼,轻轻扣动一个指头,体内内力摈发而出,身上的水珠一瞬间已被蒸干。
风使忍不住的心里赞叹,君上的功力究竟到了如何出神入化的地步!
“郑普那个小杂种,还没找到他?”
风使马上回应道:“回君上,我们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找了,各个地方都搜遍了,还被妖魔杀害不少人,可就是一点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不仅我们,正派蜀山他们,也找不到,郑普就如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都是饭桶!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小子都找不到,本座养你们何用!”
风使马上跪了下来,道:“君上请息怒!属下一定多派人手。”
君泽冷静了会,开口:“你起来。此次东进中原,你与赤凤功不可没。”
风使高兴的抬起头来,君上还是记得他的好的。
“你下去,没本座命令,任何人不许过来!”
“君上,您。夜晚风大,您注意身体。”风使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退了下去。
君泽看了一眼,又闭上了双眼,静静的坐着,听着海风,回忆起过去。
他是在仁惕那里醒来的,仁惕是当年妖魔与修真者互相厮杀的古战场。
他永远记得,自己醒来的那天,遍地人类和妖魔的尸首,地上是被大火燃成的焦土,乌鸦和尸鹫扑着翅膀在尸体中飞过,从尸体里扯出带血的肠子。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望着周围的一切,即陌生又熟悉,可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失忆了,他忘记了一切。
他的身上穿着染成绿色的白衣,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
太阳要下去了,黑暗将至,寒冷与寂寞啃食他的心,他拼命的跑了出去。
对面江岸的岛就像一个倒置的葫芦,上有一盏明晃晃的灯光,他从江水上踩了过去,自由的如同鸟儿,落在了岛上。
岛上的灯属于一个老人,老人的儿女都逃难去了,善良的老人收留了他,老人姓萧。
他在山顶建了一个小屋子,可以看见大海,直到老人去世,又有人迁到岛上,他把老人的房子留给了他们。
就这样又过了五十年,别人发现他一直没有老,害怕的从岛上逃走了。
他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停止了,除了越来越Jing湛的功夫内力,他永远停在了二十五岁,不会老去。
他曾经一度在想,自己是不是个怪物,可是他一点想做坏事想吃人的冲动都没有,他也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妖怪。
又过了十年,又有人搬到了岛上,他友好的帮助他们,经常教他们的孩子习字,他们也很尊敬他。
直到第一个小婴儿在岛上诞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寂寞了,也该去领养一个孩子,让那个孩子陪伴自己。
厉道行是他领养的孩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教他习武练字,倾尽自己所有爱和Jing力,他要什么给他什么,明明已经是一家人,厉道行却突然背叛了他。
那个孩子把他害的好苦,他刺瞎了他的眼睛,让他在痛苦挣扎当中坠入魔道,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那曾经温暖的怀抱,说着相守不离的誓言都是假话,都是骗他的。
‘我爹一直不恨你,他一直对你内疚,所以才会娶一个那么像你的妻子。’
内疚?呵呵,你当然内疚!杀害养大自己的师傅,你这个畜牲!
秋茗说他父亲将厉道行的尸首毁了,让君泽非常愤怒,就算不能复活那畜牲,那么毁了他的人也只能是他,七煞!
君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如同一弯平静的湖水荡起了涟漪,只要想着过去,那样的气让君泽不打一处来。
“畜牲!”
君泽双眼锭出仇恨的光芒,手里藤鞭猛地向湖水招去,湖水啪啪啪啪的爆炸,溅起数道水浪,水浪又落到地面,像是感应一般,被君泽周身的气场弹飞出去,一滴水也沾不到他的身。
“叮咚!”一丝细小的声音蹿入君泽的耳朵里。
君泽双眼一横,一滴水滴被他拍飞出去,没有一丝动静,君泽撑着腰斜望着那片黑暗的树影。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地上的沙沙声,树影后慢慢,走出一个人。
随着那人的走出,君泽露出了这辈子都不可能露出的表情,惊讶!是非常惊讶,惊讶中包含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他第一次知道一个表情里可以包含那么多的情感。
那人年龄看上去大约有三十来岁,面容英俊,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的脚步声很轻,轻的只有他自己听到,他的眼神和他的脸一样温柔,温柔中带着浓浓的悲伤与激动,还有思念。
“君泽。”他轻轻的唤他,轻轻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