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替梁青雀整理好被子,却硬生生地停在了那处。他看见她眉眼处皱的紧紧地,也不知是否睡了踏实,若是这一伸手将人儿惹醒了,不知道姑娘要发多大的火气将自己赶出去。恐怕日后这门口守着的人也是不能放他进来了。
他犹豫着的收回了手,再向梁青雀的方向挪了挪,凑得越来越近,直到唇与唇相贴,他不敢放纵,也仅仅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只知道这姑娘吃了药后定是吃了不少蜜饯果子,不然唇怎生这么甜腻?
他站起身来,略带不舍的走出了永乐阁,又恢复成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仿佛方才在永乐阁内用情至深、小心翼翼的人同他不是一个。他睨了叔良一眼,而后转过头来道:“你家主子蹬了被子,你进去将被子替她盖好,省的又病了下来。”
而后便同公喜一并走出了永乐阁,逐渐消失在这茫茫夜色当中。只是除了她,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去做。
这日晚间他下了命令,要求将守在燕楚两国边境处的军队调离一些,放在燕吴边境处,同时鼓励生产,以各种政策优惠增加农民耕种的积极性。这养兵一事,还是不能急于一时的,否则只会使百姓忧虑疑心。
第二日上朝之前,季元容没有吃一点儿东西,不过用了两盏浓茶来提神,他脑袋痛的厉害,凤眸中的红血丝遍布凤眸,一瞧便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为了防止在早朝上昏睡过去,这才饿着肚子。
果然,就是有人提出了对他移动军队的质疑。他左手搭在额头上,手下下了劲儿按了几下,希望能够缓解这尖锐的头痛之感,闻言还是轻启薄唇道:“不需要有人质疑孤,不信卿可瞧着,不出两个月吴国定然会对燕国用兵,而不会是楚国。”
那名官员显然是不信,冷哼了一声,固执己见,只心中暗骂道不过是个新君罢了,能明白什么?眸中满是不屑,季元容凤眸扫了一眼,自是明白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不信不是吗?他有的是方法叫你们不得不信。
他唇角勾起了抹冷笑,大殿之内一瞬间没了声音。他们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位新君即位,文书批阅的十分及时,导致他们没什么可总是督促着的了,该处理的都处理完毕。只是还有那么件事情,叫众大臣挂在心上,只等着有人出头来讲。
又是一位穿着绯色官服的老臣踏出一步,行了一礼道:“王上,后宫空虚,宜选秀入宫,为王室开枝散叶,子嗣众多,才可挑选立储,稳固民心。”
季元容饶有兴致的坐直了身体,“哦?孤觉得孤还当正年之时,此事便先搁置下来又有何不可?”
那老臣却还是固执不归回队列,季元容扫了那臣子一眼,久久没有言语,殿内又陷入了可怕的寂静当中。最终还是季元容开口道:“众卿可还又要务上报?无事便退朝吧。”
就连在说话时,都是满满的疲倦意味。众人不敢再过多言语,只能退朝而去,徒留那位年岁已长的臣子留在大殿之内。他的眸中满是无奈与纠结之色,可能也是没有想过,他伴随着的第一位主子后妃众多、昏庸沉湎女色,而这第二位主子却一个妃子也不纳,全心扑在朝政之上,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虑,叹了口气,终是离开了大殿。
只是晋国公又如往常一般,随季元容去宁昭殿议政,只是今日却不知是怎的了,几句话不离后宫与纳妃。昨日方才告诫过这晋国公,今日叫那老臣一提,仿佛又给他上了把火,在季元容面前又提此事。
“臣知晓王上勤政,乃一任明君,只是迟迟不纳妃,总是根基不稳,王上不如……”晋国公面色略带着惶恐,颤巍巍的说出此话。
坐在上座之人左手捏了捏疼痛的太阳xue,避之不答,反倒问道:“孤让你调离的军队往吴国边境处,你可照做了?”
“回王上的话,再有十日便可抵达燕吴边境,不过……吴国真的会对燕国用兵吗?”晋国公弓着身子站在大殿中央问道。
“你不相信孤?十日,行军倒是快的很,你那些年养的粮草还算是充足,足够打平这一仗便可,不需要赢,燕国现在的国力如何,想来晋国公应当是知道的。届时孤亦会参与”,他此话一出,便又引得晋国公绕回了之前的话题来。
战场之上,刀剑不长眼,一旦这位主儿死在沙场之上,膝下无一子一女,这燕国岂不大乱?他听见座上男子此时轻笑几声道:“孤答应你,孤若是平安从燕吴之战当中归来,那么也是封后之日。”
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包括那还没有发生的燕吴之战,包括梁青雀的内心所想。前者他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后者却心中一点儿把握也没有,此话说出口来,也不过就是搪塞晋国公来使的。
“还要仰仗晋国公在朝中多造声势,多关心百姓疾苦,莫要总盯着孤的事情”,他面上含笑,却使晋国公不得不从。
他看着晋国公离了宁昭殿之后,甫欲歇息一会儿,却看见公喜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王……王上不好了!永乐阁走水了!”
男人本微微合着地眼眸此时睁开,猛地站起身来,往永乐阁的方向跑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