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建元二十一,安静了几年的钱宅再次热闹起来,前两个女儿嫁的很顺利,要么有追的对象,要么有人追,可就这双胞胎钱贯钱帛,怎么就那么不顺?十八岁了还没有心仪对象,而钱昱和苏玉兰又不想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逼迫两个孩子,一时间愁的头发又白了好几根。
这日清晨,钱昱去东头村落收田租,路过小树林,寻思走了个便捷路,便走了进去,走了十几步远,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本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刚转身要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于是乎,四十七岁的钱昱猫着身子躲在树后,朝那声源处靠近,偏头一看,一个少年将一个少女逼到树杆上,抬手撑在树干上,低头和那少女说着话。
“甜甜,我对你是真喜欢的,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钱帛女扮男装低头看着少女,眉头紧皱。
少女名叫黄意,小字甜甜,是留县黄家村的村姑,家里租的钱家的十亩田,农闲时也做豆腐挑到县里去卖。
钱家收租不要钱,就收几斗米,够家里人吃就行,这无非比那几两的租金便宜的多的多。
“那你怎么还不来提亲?”黄意质问,“我好姐妹都说,你就是玩玩,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家里肯定找个门当户对的。”
钱帛心里犯愁,黄意能接受她是女儿身她确实谢天谢地,可她女扮男装出门,向来都是报她哥钱贯的名讳,家里提亲她难道要把媳妇让给钱贯,那不成。
正当钱帛想要对黄意说实话的时候,被后被人用鞋底拍了一下,当即回头看到是自家老爹,吓的拔腿就跑。
黄意也因为有人瞧见她和‘钱贯’那死女人幽会羞的提着粗布裙子就跑。
钱昱顾不得其他,穿上鞋,捡了树枝就去追‘钱贯’。
“钱贯,你给我站住!”钱昱后面猛追,心里直叹钱贯心思重,又不是没问过有没有心上人,这臭小子就是不说。对家人守口如瓶,在外面却和人家姑娘幽会,真真欠揍。
钱帛停下来,弯腰喘息,瞧见自家老爹追上来,无语道:“爹,你能不能文明点,哪有偷偷跟踪我的。”
“谁跟踪你,你爹去收租,诶,刚好你倒霉,让我碰上。”钱昱喘息着,瞅着‘儿子’,“话说,你嗓子咋了?”
“没,没咋啊!”钱帛心虚地看向别处。
“我听着这声音,不对啊。”钱昱说罢,想到什么,快步上前拉开钱帛的左袖子,果然见一颗极小的红痣。
“哎呀,爹,你做啥啊?”钱帛知晓被发现了,内心流泪不知流了几条江河了。
“钱帛,你搞什么?”钱昱懵了,回头看看那小姑娘逃跑的方向,再看看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女儿。
钱帛也豁出去了,没好气道:“就您看到的那样啊,我喜欢甜甜,甜甜喜欢我,甜甜知道我是女子还和我好,但甜甜以为我是钱贯,以为我在家是少爷。”
钱昱惊了片刻,恍惚在梦里,“哦,哦。”
“爹,您老人家,要不要帮我啊?你看,我和我哥钱贯都是您女儿,您再多一个儿子也成啊。”
“说是不错,那妹妹钱帛哪里去了?钱贯也不能有两个啊?”钱昱沉思着。
钱帛本以为自家爹爹会臭骂自己一顿,没想到自家爹爹却在想办法,我的天,她爹对她一个女儿家要娶媳妇的事这么想的开吗?
“爹,这样,我把发现的小秘密告诉你,钱贯那教琴的女夫子喜欢钱贯,钱贯也喜欢那女夫子,不如就让钱贯做钱帛,让那女夫子收了,钱帛我做钱贯,去黄家提亲,好不好?”
钱昱看着女儿,良久道:“你,这么胆大妄为吗?”
“哎呀,爹。”钱帛摇晃着钱昱的胳膊。
“咳,这事得回去商量商量,贯儿要是同意,那就便宜你这小子吧。”钱昱收回胳膊背在身后,租也不收了,直接原路返回。
“爹,我不是您的小棉袄吗?怎么叫人家小子呢。”钱帛嘟着嘴跑上前。
“都要给我和你娘娶媳妇回来了,不是小子是什么?”钱昱白了女儿一眼,罢了罢了,是当初自己点兵点将点错了钱贯,将钱贯扮成儿子,这些年,似乎钱贯也不大喜欢男子身份,那便由她来纠错吧。
二人回了家,钱昱开门见山,逼问钱贯和那女夫子钟黎,这个阵仗,把苏玉兰弄懵了,贯儿和女夫子互相钟意那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两个死孩子都不开口?
“贯儿,你爹说的对吗?和娘说,你真喜欢钟夫子?”苏玉兰拉着女儿的手问道。
钱贯看着娘亲,良久点了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早早将你和钟夫子定了亲,也没有少了一半媒婆上门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我便和你爹寻个好日子,让你把钟夫子娶进门。”
话音落,钱帛急了,摆手道:“哎呀,不行啊!”
“怎么?”苏玉兰无奈道:“你又扮成贯儿出去闹了?你倒说说你的婆家在哪里?如今贯儿要成亲了,下个就是你了。”
“哎呀,娘,你若能同意,保准你又做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