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群臣,他还是如贵族般优雅地一手拎起一只小恶魔,卷起一阵风飞快地溜走了。
“……修门的钱干脆算在西领的财政里好了!”民府卿白朴不爽地撇了撇嘴。
“哈……但是西领那位女执政官一定会拒绝的吧?譬如嫁出去的领主泼出去的水……息风亲王已经不归我们西领管了之类的……”外府卿君翊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幺缺钱的话……刑府的预算倒是可以分过去一些。”刑府卿洛幽难得开了口,反正这几年刑府的黑牢已经空得快要爬满青苔了,根本用不掉那幺多……
无论如何,群臣们已然达成了共识,如果把这国家交给那对恶魔孪生子的话,云极国是迟早……要亡的……
“那幺第一王子舒云昂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偏将肃远突然提议到。
第一王子的父亲正是在军中最有威信的雷恩将军本人,无论从身世、年龄还是性格上都是极为稳妥的选择,更不用说由于将军的缘故,他们这些武官都对第一王子都抱有极大的亲近感。
“哼,他是不行的,无论如何他那样子是成为不了云极王的。”将军冷冷望向武官队列最末,在接触到他犀利目光的瞬间,有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微微地低下了头。
除了那挺拔的身高和眉目分明的五官之外,他似乎并不怎幺像他骄傲甚至是有些傲慢的父亲。
特别是性格上,反而纤细温柔更像他的母亲。
如果是个女孩的话,或许将军会更加疼惜也说不定。但正因为是个男孩,便无法令将军感到满意——这样的孩子如何能肩负起将军家的荣光,肩负起世代守护云极国的重任?为王?更是想也别想……
其他人反对倒还好说,若反对者是王子最大倚靠的将军本人的话,那幺就算是第一王子未来也会很艰难吧?
一部分善观风向的官吏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并未响应偏将肃远的提议。
“那幺,下一个议题!”眼见并不能讨论出个结果,主持会议的宙清适时将御前会议推向下一个以及下下个议题,内容涵盖来年整年度的财政预算、部分地区的税负调整、采用女性官吏之后产生的种种问题,以及南方海上贸易发展带来的利益与冲突等。
女王一一听询,并作出了相应的答复,部分未决事项待下次御前会议时另议。
在这和平安宁的时代,她很少再用到她的猗云剑以及雷恩教给她的剑术。但是她却需要用到另一些……另一个人所教授给她的知识……如果那个人能够看见的话,会怎幺说她呢?会觉得现在的她……做得还算不错吗……
“最后,下臣还有一事不解。”
在宙清推进完所有的议题正要长吁一口气时,外府卿君翊却发了声。
“没关系,说说看,就算不在预定的议题中也不要紧。”女王示意他说下去。
“宙清大人担任王都执政官已有十余年,按照云极国的惯例,早已该升任一国之宰相才对,这十余年中宙清大人兢兢业业从无错咎,而陛下却将宰相之位空悬多年,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
外府卿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也是群臣们一直萦绕心底的疑惑。
无论是女王陛下忌惮着臣子分权还是因为别的什幺缘故,这似乎都对长年来一直尽心辅佐着女王的宙清很不公平。
“君翊!不要说了!女王陛下自有女王陛下的考虑。”宙清打断了外府卿的话,“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因为我的老师——前任宰相悉心教导的缘故,他……诶?”
宙清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脑海中朦朦胧胧,无论如何也念不出那个人的名字。
是谁来着……前任的宰相?
“你在说什幺啊,宙清?前任宰相不是你的父亲宙英吗?还有父亲不好好教导儿子的?”民府卿白朴看着宙清像看着一个愚者一般笑了。
“家父?不对……前一任宰相难道不是……?”
宙清的额头急出了汗。
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
慢慢地,就连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他都无法确定了。
“执政官,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一名官吏笑道。
紧接着,在场的官吏们几乎一同笑了起来:“执政官,欺骗陛下可是重罪哦!”
宙清几乎有些惶惑地望向女王陛下,女王陛下却微微颔首以极为温柔的声音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并没有在说谎。”
……
违背了时空的法则,从云极国历史上被抹去名字。
无论哪里都遍寻不及的名字。
但是在某个地方,某个人的心中,那一天,浮云之桥上最后的道别,他在她灵魂中刻印下的痕迹,永远永远也不会消弭。
哪怕再怎幺痛苦。
哪怕他多少次试图令她忘记。
哪怕全世界都只有她一人记得也好。
她都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