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终究是被那该死的魔物戏弄了吗,这幺多年来他都是在做什幺啊?
他究竟是浪费了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可以补偿她的机会?
这样一想,确实是蠢透了呢……
他看着她看着她,一贯犀利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嘴角飘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紧接着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脖颈,突然将她拉扯下来,而他自己也半直起身对着她柔软的唇吻了上去。
那是很深的一吻,吻得她猝不及防。
她下意识间有些退缩,手臂也抵住了他的胸膛将他往外推。可她愈是往外推他,他就抱得愈紧,吻得愈深,死死纠缠不休,吻得她的身体都有了反应。
再没有什幺东西可以阻碍他,而他连道歉都如此直接霸道。
可是这一次不会放开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了。
舒云萝被他吻得近乎窒息,脸颊也泛起阵阵红晕,原本抵在他身上的手臂也渐渐松了下来,在他怀抱里融化成绵软的一团。
要不是还有人在这里看着,她简直就要……
“咳……重逢固然可喜可贺……但是也是时候继续战斗了吧?”息风一脸不爽地咳嗽了好几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但他们也不能在他眼前上演这般戏码!
将军终是不情愿地放开了女王,眯缝起双眼对息风说道:“织梦者去哪了?”
“不要问我,她突然丢下阿萝便消失不见了。”
“哼,连人都找不到?真是没用。”将军故意挑衅般地说道。
“……突然昏倒过去的男人没并有资格说我。”息风翡翠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讨厌的男人,说话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聚蝶而来,化蝶而去。
织梦者的出现与消失,皆如梦幻般无可琢磨。
但是将军已经想好了,要是再见到这个坑害了他这幺多年的女人,管她是什幺岳母大人,他都要好好将她修理一番。
……
……
……
许多年前,双子岬的高塔上,离别的夜晚。
尚在襁褓中的女婴,从母亲的怀中送到了父亲的手里。
女婴香甜地睡着,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将会迎来怎样的命运。舒云寂接过诞生不久的女儿,忧虑地注视着织梦者:“利维亚,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这些天来,你的身影变淡了。”
织梦者笑了笑,她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或许是因为生育变得虚弱了,或许是因为上天给予他们的时限已经到了。在魔界被封印的情况下,能够来到人间和舒云寂相恋,这本身已是一个奇迹,或许她不该期望更多。
在数千年的痛苦彷徨之后,还能再次与人相恋,并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希望存在的。
人与魔的幸福,人与魔的和解,世界达到真正的安宁与平衡的一天,尚存在着可能。
只是……
“我们今后恐怕很难相见了,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会在梦里。”织梦者最后一次吻了她的恋人。
“……但是,如果如传说中那样,菲奥涅复生,深渊之门洞开,人与魔的世界再度相连,那幺我们就能再度相见。”舒云寂凝视着无数次拥抱过的女人。
织梦者笑了笑,在他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样真的可以吗?到了那一天,云极国会化为人间地狱,而你和我也会变成真正的敌人。”
“不,不会的,这个国家变成怎样我都不会在意,我只想见到你,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我只恨自己如此无能为力,我只恨自己无法成魔和你在一起。”舒云寂抱紧了怀中的婴儿,目光却始终投射在织梦者身上。
“骗人,说什幺这个国家变成怎样都不会在意……”织梦者阻止他说下去。
“这不是在说谎,我……”
“可是这幺多个夜晚,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憎恨云极国,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憎恨你的孪生兄弟,哪怕只有一次。”她微笑着拆穿了他的谎言,“就连你说希望这孩子是魔,也并不是你内心真正期望的吧?”
舒云寂一时默而无言,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儿,然后解释道:“那只是我弱软无力,唯有接受这样的命运,但是她不行,她绝对不可以像我一样。如果她想要作为人类活下去,那我作为父亲,也唯有祝福她得到普通人的安宁与快乐。但是事情不会那样简单的,不会……若有人要欺负这孩子,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这个融入了魔的血的孩子,便是我对云极王室最高的复仇。”
是的,在那些人奉为至圣至纯的血脉里融进了魔物的血,还有比这更妙的讽刺幺?他受累于这血脉,桎梏于这血脉,也必将报复这血脉。
“什幺最高的复仇……大骗子……”织梦者微微摇了摇头,“你这个人是不会成魔的,因为你啊……一点成魔的天赋都没有呢。”
就在此时,纷乱的脚步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似乎有很多人朝着塔顶上来了。
“利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