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沈七爷叹气摇头,顺手拿了块珐琅掐花银表带到她的皓腕上,这女人,胆子被他养的着实大了些。
“好看?”谢阮玉眯着眼喜滋滋。
“丑。”
“那你还给我戴!”
首饰行老板黑着脸,看俩人当面把他店里的镇店之宝批的一文不值。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讨厌的人!
孙昀呈的名单是四天后送过来的,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两页,沈七爷看着名单出神,半响才收回视线,不管有没有漏网之鱼,这些足够了!
张巡,是时候来他身边了。
几日后,沈七爷身边的赵副官因着在ji院喝多了,从楼上跌下来摔断了腿。沈七爷直言北方的副官用着不顺手,直接打了电报发去保宁,保宁自然不可能真的调个副官过去的。
高泽干脆的向沈大帅提了张巡。因着他之前在羧北误打误撞立了功勋升了官,却着实不是个当武将的。这回沈七爷要人,羧北地处中间,张巡去沈七爷那做副官也算是明升,只不过手中的枪要变成笔罢了。
回到家,高夫人掩了门,从抽屉中抱出个小匣子,然后当着高泽的面拉开,“那人送过来的。”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匣子中的东西黄澄澄十分闪眼,二十条小黄鱼安稳的卧着。高泽脑海中闪过大帅的儿子们,最后定格在沈七爷脸上,当沈七爷向他提到要张巡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了当年羧北发生的事。
人是他有意无意的引着大帅定下的,高泽本以为是沈七爷想要给沈二找个陪衬才选了五爷,现在才了然,他当时就存了杀掉沈二的心思。而他,却一无所知的被拖上了贼船,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成了同谋。
什么兄弟情深,什么血浓于水。
高泽浑身打了个冷颤,愣在了当下。
或许,当年的事,沈七爷都知道,所以他才会这么恨。他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下去了么?高泽又想到了沈培华被杀,想到了之前保宁城的流言蜚语,都说沈七爷是被逼走的,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津北。天高皇帝远,还有一支所向披靡的二十八师。只要,只要他握住了津北的军政。手中的小黄鱼变的烫手异常,高泽连忙关上匣子,心有余悸。幸好,当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张巡的事因着高泽的帮忙变得异常顺利,冯熏还在纠结着副官人选的时候,张巡来上任的电报已经发了过来。
“他妈的!保宁那边也管的忒宽了!”王参领拿着电报爆了粗口。
“人是羧北来的,原是个武官,可惜不太会打仗。保宁算是寻了由头,正大光明的把他的军权给捋了。”林道尹想了想打探来的消息。
“白鹭海那事?”
“对,据说当时整个队护着他,要不是沈五爷及时赶过去,他十有八九是要投降的。”
“我这心里还是不安。”冯熏觉得这些事不会那么简单,“到时候你们派人盯着他。“
张巡果然不负众望,来到樊城第一件事就是眼巴巴的携礼来见沈七爷和冯熏,冯熏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油嘴滑舌滔滔不绝,初来乍到就把自己全部交代,就差和小妾的房事没拿出来与他们细说。
到后边冯熏一拍桌子,实在听不下去。倒是吓得张巡一愣,磕磕巴巴的解释,“冯统制若是不喜欢,我…我再说些别的?”
“够了!”冯熏被吵得头疼,“你既然是沈督军的副官,便与他多熟悉些吧。”
说着竟是拂袖离开,留下王参领和林道尹面面相觑,冯熏能走,他们却不能。
这顿饭,吃的几乎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张巡一个人在无人捧场的情况下绘声绘色说了两个多小时。王参领离开的时候,还满脑子都是张巡的声音。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沈七爷才起身,张巡连忙拉开椅子送他,声音低的只有两人听到,“七爷,许久不见。”声音清冽,丝毫不见之前的呱噪。
“以后跟着我好好做事。”伸手拍了拍张巡的肩膀,沈七爷语气波澜不惊,眼角却含着丝喜悦。
“不敢不敢!”张巡提高了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受宠若惊慌忙点头,“您以后多照顾多照顾。”暗地里却冲他眨了眼。
张巡这个人,谢阮玉还是知道的,沈七爷的心腹。当年大家都在传,若是沈七爷真后继无人,十有八九会过继张巡的儿子当少帅。只是后来沈七爷死了,张巡也死在了战场。所以乍听见他的名字,谢阮玉就来了兴趣,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所谓的谋士。
只可惜这件事一拖再拖,沈七爷面上要和张巡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自然不会把他往家里带。而且,谢阮玉发现,自从张巡来了,沈七爷的行事作风就变的凌厉了许多,和冯熏他们明里暗里的摩擦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二年的开春。
这两年谢阮玉被沈七爷养的跟朵花似的,每天的任务就是听听戏钓钓鱼,以及不停的吃。这日她正十分愉悦的啃着酥皮玫瑰,空中就传来几声枪响,惊起了满院子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