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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裴浩然与皇后及后宫数名嫔妃就被送往皇陵守墓,皇帝的位置就此暂时空缺了下来。
次日,王府。
林大海从狱中被放了出来,裴昶然派人接他先来了王府,这么多日没见,原本圆滚滚富态的人瘦了一大圈,头发杂乱,衣衫褴褛,叫人瞧了好不忍心。
裴昶然也不多说什么,叫了刘嬷嬷过来派人侍候他沐浴更衣。
严恒一,张禹行,云骏玮都在府上。
陈金海去了田庄,留他的徒弟在王府侍候,裴昶然叫人命他置了席面上来。
几人坐下来边吃边聊,张禹行夹了一筷子鸡丝放进嘴中,嚼了一会儿也没吃出滋味来,他忍不住问道:“云兄,您这遗诏从何而来,先头也没听你提起。”
云骏玮笑了,道:“哪来什么遗诏,那就是云某拿在手中的一张白纸,看着像一道圣旨罢了,裴浩然本就心虚,二句话就把他诈得说了实话,他若是死鸭子嘴硬不开口,我等所行之事就真的成了謀逆,他若是亲口承认当日乃是夺权篡位,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云兄高明。”张禹行道。
严恒一清清嗓子道:“如今该改姓了吧,云兄也该改皇姓了。”
他的年纪原比云骏玮长许多,可眼下叫他什么似乎都不太对劲,只得跟着张禹行胡乱称呼了。
裴昶然叫人给几位都倒上了酒,举了举杯道:“万万没想到此事办得如此顺畅,先头本王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裴浩然还会有什么后手。今日大事落定,我们满饮此杯。”
众人皆一口气喝了一盅。
林大海喝得急了,咳嗽了起来…
严恒一怜惜地拍拍他后背道:“林大人慢慢喝,吃些菜,你在狱中受苦了,我等都想着早日能把你救出来,今日在王爷府中,吃饱喝足了早些返家,夫人怕是早就等急了。”
裴昶然叹了一声道:“本王怕你回去得急了,给夫人瞧见蓬头垢面的样子难免心酸,因而才叫人把你接到我府上,回头吃饱了再派人送你回府。”
林大海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多谢王爷!”
张禹行缓缓地问道:“如今帝位空置,二位王爷作何打算?”
裴昶然看着云骏玮道:“本王打算去云南就藩,不知皇兄可否应允?”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位都听懂了。
严恒一露出一丝笑意,道:“我那义女几次三番和我说起,她并不想进宫,以她的性子自然更为向往自由自在的舒坦日子。”
云骏玮斜眼看向裴昶然道:“想叫我干活才叫我兄长,前头怎么都不曾听你唤我一声,你想去云南自由自在也不是不行,不过总得等到局势稳定下来再说吧?”
“嗯。”裴昶然道:“皇兄准备何时登基?“
云骏玮看看身边几位道:“几位大人不知怎么想?”
张禹行站起身来。
严恒一站起身来。
林大海和裴昶然同样站起身来。
四人齐声道:“请皇上早日登基。”
五月十八,大吉,宜赴任,出行,求财 ,见贵。
云骏玮改名裴骏玮,在礼部尚书林大海大声宣读的诏书中正式登基,成为了陈国的君主。
日子慢悠悠的过去,裴骏玮在当年重开了科举,提拔了不少青年俊杰上任,大理寺卿颜绪林被罢官,归乡种田养老。
日子从春天又走到了夏天,珍珠的肚皮慢慢变得圆滚滚的,夏日里整天都汗流浃背,屋子里冰盆放好了好几处。
董雨清陪着她,忍不住地劝道:“娘娘,您怀着孩子,这冰盆不能用太多,不如我帮您扇个风,王爷瞧见了必然又得念叨您。”
珍珠抱怨道:“爷也不知怎么了,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一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自打我怀了孩子就成了一个话唠,见到就说这说那的,我本就烦心,如今更是烦上加烦。”
董雨清捂嘴笑道:“王爷那是关心您,您这不是第一胎吗?奴家听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叫王爷去云南就藩,至于何时启程却是由着你们自个儿决定,想来是要生完孩子,过上一阵子再走吧?”
“嗯。”珍珠问她:“你们夫妇俩跟我们一起去吗?姐姐同我也相处了好些时日,你若不肯去,我便犯难了,去了云南想必很多事情要打点。”
董雨清道:“娘娘想我去便去了,左右着相公和孩子依旧在一块儿就行,只是这王府依旧还是王爷名下吧?娘娘是不是还得留下来人来打理此处?”
“是啊!”珍珠道:“金嬷嬷已经走了。先头皇上一直不肯说,我们也该想到的,咱们府上从太后那里出来的也就是她一人而已,如今皇上已经登基,太后也没了,她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意思,这还是她自个儿提出来的。"
董雨清道:“那剩下的就是刘嬷嬷和常嬷嬷她们几个了。”
珍珠道:“我想带前院打理杂事的徐嬷嬷和金嬷嬷走,她们两人话虽不多,事情却办得极